怒聖主和中樞,嚴重影響北疆局勢乃至南北關係的未來走向,所以從大局考慮,陰世師還是留在燕北為好,畢竟經此一役後,陰世師威信掃地,短期內已難有作為,這對齊王和聯盟來說非常有利,可以在不受官方掣肘和打擊的情況下立足展。後期段達如果不給其強有力的支援,任由陰世師陷入齊王和燕北本土勢力的夾擊之中,則陰世師也就成了一個擺設,根本影響不了燕北局勢的走向,這對齊王和聯盟來說亦是非常有利。
段達會不會任由陰世師陷入齊王和燕北本土勢力的夾擊中而無動於衷?會不會眼睜睜看著陰世師失去燕北的控制權而置之不理?顯然不可能,涿郡留守府承擔了戍邊重責,段達和陰世師還承擔了聖主和中樞所託付的重任,為此他們不僅要牢牢控制燕北,要遏制齊王和打擊叛軍,還要緩解南北緊張關係,穩定整個北疆局勢,為聖主和中樞動第三東征做好萬全準備,因此不難預見到,打擊陰世師必須控制在一個許可的範圍內,出這個範圍,不論是越了頂線還是逾越了底線,都必將遭到涿郡留守府乃至聖主和中樞的瘋狂反撲。
所以李子雄也只能適可而止,達到目的就行了,不能乘勝追擊,也不要“痛打落水狗”,這種落井下石的事還是交給破六韓摩訶和燕北本土勢力最好。至於破六韓摩訶是否中計,那就不是李子雄所能控制的了,畢竟破六韓摩訶雖然優先考慮本身利益,但必須兼顧燕北本土利益,另外破六韓摩訶始終是虜姓低等貴族,始終依附於幽燕豪門世家,幽燕豪門世家既然能扶植他,當然也能摧毀他,因此破六韓摩訶在沒有徵得幽燕豪門同意的情況下,絕無可能痛打落水狗置陰世師於死地,最多也就是乘火打劫,落井下石,甚至在陰世師的背後狠狠捅上幾刀,迫使陰世師不得不妥協忍讓,不得不維持燕北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
當然,李子雄的離間計即便沒有成功,即便沒有挑起以陰世師為的官方力量與以破六韓摩訶為的燕北本土勢力之間的廝殺,未能實現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局面,無法幫助齊王以最快度控制燕北,但他卻在陰世師和破六韓摩訶的心裡各自釘下了一根針,在兩人之間悄無聲息地豎起了一道牆,兩人彼此仇視,沒有信任,即便合作也是毫無信任基礎的合作,本質上還是對抗,還是鷸蚌相爭,還是有利於齊王在打擊官方力量的同時拉攏結盟本土勢力,以創造最好的扶植環境。
“你兌現了承諾?”李子雄一臉鄙視地望著陰世師,“你兌現了什麼承諾?你何時答應給老夫庫藏?如果老夫不攻城,不拿下廣寧,你會給老夫庫藏?老夫以武力攻陷城池,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劫掠了庫藏,爾今你竟然說你兌現了承諾?”
陰世師厚顏無恥,拿既成事實來訛詐李子雄,李子雄豈肯接受?一口拒絕,不過也沒有把話說死,而是提出了新的條件,我攻城付出了巨大代價,你若想讓我兌現承諾,便要給我補償。
“你敢背棄承諾,出爾反爾?”陰世師乾脆無恥到底,反正我已經被你打得顏面無存,旦夕不保,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某警告你,聖主和行宮就在幾百裡外的臨朔宮,驍果軍主力正從遼東日夜兼程而回,同時遼西北平的諸鷹揚也正在向涿郡集結,代北太原諸鷹揚則在向燕北急而來,很快你和白賊就會陷入重重包圍,到那時前有齊王阻截,後有各路追兵,你們插翅難飛。”
李子雄當即搖手,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勞你費心,老夫自有保命之策,老夫留在燕北肯定會好過出塞作戰,所以你想讓老夫兌現承諾,先就必須兌現你的承諾。”
“襄垣公(段達)已經給了你承諾,聖主已經詔令齊王北上巡邊,齊王也即將到達燕北。”陰世師冷笑道,“依照你和襄垣公的約定,只要齊王北上懷荒,你們就出塞作戰,某可說錯?”
“你沒有說錯。”李子雄笑道,“但齊王在哪?你拿什麼證明聖主已經詔令齊王巡邊,齊王正奉詔北上?”
陰世師怒極而笑,“證明?這還要某證明?齊王接到聖主詔令後,決定抄近路,由飛狐陘火北上,而飛狐陘現在就控制在你們手上,你竟敢大言不慚地說,你不知道齊王在哪?”
陰世師之所以不顧顏面匆忙約見李子雄,脅迫李子雄兌現承諾,不僅是因為破六韓摩訶看穿了李子雄的離間計,因為燕北本土勢力不想被齊王所連累,因為破六韓摩訶和燕北本土勢力積極主動尋求陰世師合作,願意給陰世師以有力支援,還因為段達傳來了最新的訊息,齊王接到聖主的巡邊詔令後,竟然決定由飛狐陘北上懷荒,公開了自己與聯盟之間的默契,試圖以這種“默契”來要挾聖主和中樞以便從燕北或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