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撤離虎牢戰場;命令來整務必在洛口方向拖住叛軍;以幫助正在攻打虎牢的費青奴有足夠時間安全撤離。
下達完命令後;周法尚心神不寧;焦慮不安;於脆走到甲板上看落日;但晚霞再美也無法化解他低沉的情緒。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靜謐的暮色;一個身材健碩、英氣勃勃、氣宇軒昂的年輕軍官大步而來;“明公;襄陽公(來整)再報;叛軍蜂擁而至;攻勢如潮;洛口岌岌可危;另有一支叛軍正向黃馬坂方向急速移動;據襄陽公的判斷;叛軍肯定要切斷祁公(費青奴)的退路。迫於形勢危急;襄陽公建議;即刻派遣戰船順水而下接應祁公撤退;遲恐不及。”
周法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考慮了片刻;緩緩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年輕軍官。
這位年輕軍官叫麥孟才;他的父親就是江左第一猛將麥鐵杖。右屯衛大將軍麥鐵杖是盜賊出身;被捕後遂改惡從善;從軍為將;驍勇善戰;功勳累累;是聖主的絕對親信;去年東征強渡遼水時不幸陣亡;是東征戰場上陣亡軍官中級別最高者。聖主痛失股肱;悲慟不已;贖屍厚葬。麥鐵杖的三個兒子因父親的功德而升官加爵;其中長子麥孟才繼承了父親爵位;官拜水師總管府錄事參軍事;也算是年少得志。
“形勢危急?你也認為形勢危急?”周法尚似乎有意考校麥孟才;並不急於做出決定。
麥孟才知道周法尚想問什麼;猶豫了一下;回道;“明公;如果周仲訊息準確;形勢對我們的確不利。楊玄感一旦突破潼關;殺進了關中;後果不堪設想。”
“可有逆轉機會?”周法尚又問道。
“西京並不是鐵板一塊;而西北危機又牽制了西北軍;局面十分被動;這種情況下楊玄感如果突破潼關;我們短期內的確難有逆轉機會;除非同軌公(衛文升)與楊玄感打了個兩敗俱傷;西京大軍尚存元氣;尚能據險而守;尚能給我們爭取到更多時間。另外;還有一個關鍵是……”麥孟才說到這裡;遲疑著沒有繼續說。
周法尚揮揮手;示意他毋須顧慮;大膽說。
“還有一個關鍵就是齊王。”麥孟才謹慎說道;“如果齊王的威脅不復存在;我們再無腹背受敵之危險;可以傾盡全力攻打楊玄感;則形勢必能逆轉。”
“齊王的事暫時不要考慮。”周法尚嘆道;“那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
麥孟才也是嘆息;“如果齊王的威脅始終存在;我們就只能把逆轉的希望寄託於同軌公;不過從楊玄感調集兩萬餘大軍向洛口展開反擊;不惜代價增援滎陽戰場來看;同軌公應該敗得很慘;而楊玄感則勝得很輕鬆;實力不減反增;否則他斷無可能調集重兵於洛口、虎落一線;兩線作戰。”
周法尚微微頷首;轉目望向漸漸沒入地平線的最後一縷霞光;感嘆道;“虎父無犬子;楊玄感竟能擊敗同軌公;可見他在兵事上還是有一定的天賦。”
麥孟才心領神會。周法尚既然看好楊玄感;那說明當前形勢的確悲觀;周法尚也是一籌莫展;同樣找不到逆轉的辦法。
“傳令吧。”周法尚語氣索然地說道;“就依襄陽公(來整)的建議;派出戰船接應祁公(費青奴)撤離。目前局勢下;我們不能有任何錯誤;更不能有任何損失。同軌公就是前車之鑑;大意輕敵;一步錯步步錯;無力迴天了。
麥孟才早已擬好命令;負責下達命令的兵曹掾屬也早已站在遠處候命。周法尚話音剛落;那位掾屬就飛奔而去了
麥孟才正要躬身致禮離去;不料周法尚卻意猶未盡;慢條斯理地又問了一句;“你對滎陽戰局有何預測?”
麥孟才略感疑惑。楊玄感調兵增援虎牢;目的是要持續堅守滎陽戰場;以期達到持續斷絕大運河;持續牽制水師等各路衛府援軍;所以滎陽戰局短期內不會發生太大變化;但周法尚既然問了;就說明滎陽戰局還是存在變數;只不過自己沒有看到而已。
“祁公(費青奴)安全撤離後;襄陽公(來整)也要放棄洛口;叛軍將重新控制洛水;恢復洛口倉和虎牢之間的聯絡;而滎陽戰場上的叛軍既有增援;又有洛口倉為後盾;實力更為強大;可以保證自己在滎陽戰場上實現全部的預期目標。”
麥孟才一邊說一邊絞盡腦汁尋找可能存在的變數;但一無所獲。
周法尚這一問肯定有原因;麥孟才越想越是好奇;最後忍不住試探道;“明公;滎陽戰局若能發生變化;若我們能利用這些變化在最短時間內剿平叛賊;結束滎陽戰事;集中全部力量直殺東都;那麼只要楊玄感尚未突破潼關;我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