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也是他身為皇族的使命所在;正因為如此;楊恭仁的突然“復出”也就富含了太多的政治意義;兩京大大小小的政治勢力會做出各種各樣的解讀;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楊恭仁的復出必將牢固越王楊侗的地位;維護和增加越王楊侗的權威;這顯然有助於處理當前的東都危機。
然而;從皇統之爭的角度來說;楊恭仁此刻的“復出”;某種意義上可以解讀為“站隊”;而以楊恭仁在宗室中的地位和權勢;他在新一輪的皇統之爭中早早“站隊”;影響很大;這種影響又會造成兩種結果;一種是有利於越王楊侗;一種是不利於楊恭仁本人。所以從楊恭仁的立場來說;他也很矛盾;不“復出”可能陷東都於崩潰之危;而“復出”了則有可能陷自己於萬丈深淵。
崔賾冷冷地看了鄭元壽一眼;“你這是明知故問。”
鄭元壽的確在明知故問。觀國公楊恭仁若想最大程度的從自己的“復出”中剔除掉“站隊”這一不利解讀;秦王楊浩就必須先回京。秦王楊浩的資歷、威望、權勢都不足以幫助越王楊侗鞏固和加強自身的地位;但他的回京可以在政治上解讀為;危急時刻宗師力量齊心協力共保國祚;這樣一來觀國公楊恭仁的“復出”最起碼在宗室和在聖主的眼裡不至於被直接解讀為“站隊”。如此簡單的手段;以k元壽的政治經驗;怎會看不出來?
“風險很大。”鄭元壽嘆道。
“你對觀公沒信心?”
“某對觀公有信心;但某對觀公的敵人更有信心。”
崔賾頓時啞然。
。。。
第四百二十章 唱了一出雙簧
鄭元壽妥協了。崔賾的計策已經得到了越王楊侗的許可;武賁郎將高都公李公挺也積極支援;更重要的是;觀國公楊恭仁願意在東都危難之刻不計後果的挺身而出;而楊恭仁是目下宗室政治集團中唯一有資格扛“大旗”的人;鄭元壽無意得罪這樣一位炙手可熱的顯貴;更不敢冒著得罪越王和宗室的風險陷滎陽鄭氏於危局。
天亮了;越王楊侗召集東都留守樊子蓋、越王府長史崔賾、太府卿元文都、左監門郎將獨孤盛、右候衛將軍鄭元壽和河南贊務裴弘策;;還有剛剛從洛水前線返回報奏軍情的治書侍御史韋雲起;共商對策。幾位政界大佬聯手向衛府施壓;而軍方兩位大佬在戰事不利;京畿防線已被叛軍突破的惡劣局面下;十分被動;禁衛軍統帥獨孤盛自覺面上無光;言辭頗為激烈;指責右驍衛將軍李渾和右候衛將軍鄭元壽翫忽職守、處置失當;辜負了聖主的信任;應當對當前危局承擔主要責任;並即刻集結衛府精銳擊敗叛賊;化解東都危機;穩定京畿局勢。
這話聽上去很“悅耳”;但實際上獨孤盛擺明了就是維護軍方利益。何謂承擔主要責任?既然有主要責任;那就有次要責任;次要責任是什麼?誰來承擔次要責任?軍方不檢討自己的錯誤;不即刻改正錯誤;反而推卸責任;要讓幾位政界大佬分擔罪責;豈有此理。
樊子蓋率先發難;打著越王的大旗;藉著維護越王之名;嚴厲而堅決地痛斥衛府;把所有罪責一股腦兒全部推給了軍方;並揚言要奏報聖主和行宮;要彈劾李渾和鄭元壽。
軍方一聽就知道樊子蓋迫於壓力不得不向衛府讓步;畢竟在東都安危這一前提下;留守東都的軍政大員們利益一致;如果東都出了大事;影響到了國內穩定;影響到了二次東征;所有留守大員都要承擔責任;誰也跑不掉。樊子蓋之所以焦慮;原因就在如此;實際上東都如果出了大事他的責任最大;最起碼證明他政治智慧不夠;能力有限;沒有完成自己所肩負的使命;所以樊子蓋只能以向聖主和行宮隱瞞真相來換取軍方的妥協;緩解雙方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並給軍方以足夠的時間擊敗叛賊;讓他們把自己捅出的“簍子”給堵上;然後各取其利皆大歡喜。
鄭元壽終於鬆了口;願意調整京畿西、北兩個方向的衛戍部署;首先把駐防西苑衛戍慈澗道的武賁郎將李公挺部;換防到邙山;在確保京畿北部防線的情況下;適當給京畿東部防線以支援;如此一來河陽都尉府的衛戍重壓就有所減輕;河陽都尉秦王楊浩就能調派更多軍隊衛戍永濟渠;以此來緩解禮部尚書楊玄感在黎陽方向所承受的衛戍重壓;讓楊玄感可以集中力量對付來自大河對岸白髮賊的侵掠。接著從函谷關以西調軍至西苑;隨時給東都以支援。或許是為了投桃報李;也或許是為了“反制”崔賾之策;鄭元壽竟罕見的接受了樊子蓋的建議;把遠在三百餘里之外衛戍弘農宮的武賁郎將周仲;調回西苑駐防。
無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