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摸狗的小蟊賊。好在上上下下都是心照不宣;誰也不會無聊到去揭穿楊侗的謊言;去做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繼續冷眼旁觀“看戲”就是;但仔細研究這份文書之後;大家便不約而同地現了東都政局的“微妙”變化。
越王楊侗在文書中以“不經意”的口氣告訴東都、西京所有貴族官僚;他把秦王楊浩請回京城輔佐自己;同時還請出了在家守孝的觀國公楊恭仁;以增加東都政壇上的宗室力量來鞏固自己在東都的絕對權威。
宣告自己的權威;這才是越王楊侗下達這份文書的真正目的所在;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是因為觀國公楊恭仁“復出”了;而楊恭仁代表了宗室最強大的力量;楊恭仁站在了他的身後;不論是“站隊”還是臨時救急;楊侗都將因此擁有了度過這段最艱難時期的實力。
在東都局勢逐漸失控;在東都危機愈演愈烈;在陰霾漸漸籠罩國祚之刻;皇族終於有人坐不住了;宗室終於有人挺身而出了;而這個敢於站出來力挽狂瀾者;除了宗室新一代“大旗”觀國公楊恭仁外;再無第二人。
楊恭仁“復出”了;他是東都真正的實權派;沒有人的權力會過他;他的權力實際上已“凌駕”于越王楊侗之上;當然;前提是越王楊侗絕對信任和絕對支援他;但這一點毋庸置疑;越王楊侗正是在自己的權力被一幫權貴們完全瓜分了;且被這幫權貴們架在大火上烤;轉眼就要灰飛煙滅了;走投無路之下;才反手一擊;把楊恭仁“請”了出來。現在能拯救他的;而他能相信的也只有楊恭仁;只有自己的這個血脈親人了。
聖主二次東征前;親手設定的東都留守權力架構;突然間崩潰了;越王楊侗這個“傀儡”終於不甘心做個“替死鬼”;關鍵時刻以一個驚人的舉措震驚了東都。
觀國公楊恭仁“重新出山”;“看戲”的人還看得下去嗎?
六月初一;清晨;觀國公楊恭仁出現在洛水戰場;在衛府將士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楊恭仁一邊縱馬飛馳;一邊揚鞭呼應;一時間軍心大振。
右驍衛將軍李渾帶著麾下一大幫僚屬、軍官;把楊恭仁迎進了顯仁宮。
楊恭仁名溫;字恭仁;以字行於世。他是名副其實的人如其名;溫恭仁義;清廉正直;不論是做人做官;口牌都非常好;堂堂正正的真君子;即便是政敵;撇開政見上的不同外對他也是欽佩有加;這也是他德高望重的原因所在;做人做到他這個份上;連敵人都不說他壞話的;也算罕見了。
楊恭仁四十五歲;相貌堂堂;春秋盛年;正是大展宏圖之時;東都上上下下都對他寄予無限厚望;不論是改革派還是保守派;也不論是關隴人還是山東人、江左人;乃至域外夷族;都希望他能代表中土的宗室集團把“溫恭仁義”這一政治理念真真切切地貫徹到國策之中;把中土的大一統事業推向一個嶄新高度。這個世界上的生靈需要的是和平;是安居樂業;是幸福安康;而不是分裂和戰亂;不是流血和流淚;不是痛苦和絕望;然而當前的中外大勢;當前中土內部擋者披靡的大改革;與中外生靈們的願望始終在背道而馳;從而導致國內外的矛盾越來越大、衝突越來越激烈
誰能改變這一切?楊恭仁成了希望所在;他的“溫恭仁義”之政治理念就像萬能的“潤滑劑”;從理論上來說;若能在政治上得以充分揮;的確可以減少改革和保守這一核心矛盾之間的劇烈“摩擦”。
李渾對楊恭仁很尊敬;自內心的佩服;兩人雖然年紀相仿;都出身豪門;父輩都權勢傾天;但楊恭仁少年從軍;青年戍邊;捨身赴險義無反顧;中年入閣;更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其文武於略;才智絕;若論功勳;他們這一代人中;鮮有比肩者。相比起來;李渾就是典型的官二代;靠著祖輩的蔭澤、父輩的“遺產”;才獲得了今天的地位和權勢;所以兩者若論及真正的實力;沒有可比性。
一番熱鬧、虛偽的寒暄過後;僚屬和軍官們都識趣地退下;大堂上就剩下了楊恭仁和李渾。
“公;某就直言不諱了?”楊恭仁和顏悅色地說道。
李渾笑著揮揮手;“在觀公面前;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恭仁撫須而笑;稍加沉吟後;笑容漸漸消失;表情慢慢嚴肅;“新義公(韓世諤)在哪?”
李渾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楊恭仁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了伊闕戰場上的要害所在。
李渾遲疑著;猶豫著;思索著;沒有回答。
楊恭仁稍稍等候了片刻;看到李渾並沒有如實相告的意思;於是輕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