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慌亂了,像是生命中唯一的念想也被斷了。“蜜兒,你該知道,今生我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
“雲戰……”
她還想要勸,他卻苦澀一笑,“念念不忘,總比無人可念要好。”
她再無話可說。
日頭漸漸西斜,暖暖的秋日照映在那俊美的臉龐上,有種遙遠的恍惚。
黛蜜終是妥協。“對不起,方才當我沒說過。可是……你總不能遲遲不立後。”
他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後,臉上帶了一點勝利的小得意,而且還有年少少年般的的猖狂和任性。
“不要,我絕不立後!”
他堅定不移。
“那你總該納妃吧?皇帝沒有子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聽說……”她有些小愧疚。“聽說,現在民間都在流傳當今聖上喜歡……男子。”
“睿哲有好幾個兒子,素質還不錯,可當大任……”他八兩撥千斤,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何況……爺被傳成斷臂,還不是拜你所賜?!”
額……她明顯底氣不足,卻還是嘴硬:“還不是你?!當初都是讓你給逼的!!”
“誰逼誰?誰女扮男裝逼著我帶著自己妻子上青樓的?你這女人,不講道理的本事可真是有增無減吶!”
“我哪有,我哪有?!”
“我不管,你負責!”
“負個屁!”
……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他們時而聊聊天,時而喝喝茶,時而吵架,時而靜默。他說得不多,只是總是會失神地盯著她看。黛蜜只好將這一年的事情,細細地與他說。說萌萌的調皮,只聽夜槿恆的話;說夜小寶和端木宇的女兒端木卿卿的兩小無猜;說她開的火鍋店被模仿,生意已走下滑坡,她又轉行開嫁衣店,另闖高峰……
他看她時而皺眉,時而嬌笑,時而怒吼,時而怨嗔……思緒又毫無抵抗力地沉入往事的沙河中。
分別的時候,他如往年中秋般,嫵媚地笑著說:“蜜兒,讓我抱一抱。”
黛蜜哪肯,聽月樓可是雲霄宮的產業呀,要是被身為宮主的夜槿恆知道了,她定會死翹翹。
於是,她乾脆拒絕:“不要!”抬腳就往他腳面踩去。哪知收腳的時候不小心絆了裙角,她“啊”了一聲,軟軟地倒入他懷……
她倒清醒得快,急急地撐開他的胸膛,又是羞窘又是擔憂地跑了。
司寇雲戰愣在原地,望著空空的胸懷,惆悵地笑了笑。
轉眼,五年就過去了……
她幸福著……真好。
***關於另一段愛情
回到落腳的客棧時,夜槿恆正在水榭吹簫。白衣翩翩,似騰雲臨風。夕陽的餘暉中,那清雋的白影似是泛著水霧般的溫潤。
“回來了?”他回首,白玉般的臉龐絕色傾城。
“嗯!”她笑著上前拉著他的手坐下,“萌萌和夜小寶呢?”
夜槿恆將茶遞給她,“萌萌偷偷跟司寇雲戰回宮了。”
“啊?!!”她一嗆,茶水一噴,“你幹嘛不攔著?”
他無奈搖頭,拭去她唇邊的茶。“因為萌萌像極了你,我無能為力。”
“哦,也是。”她愣頭愣腦地點頭,倏爾音調一提,“夜槿恆,你拐著彎兒嫌棄我任性來著?!”
他但笑不語。
她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只好問:“那夜小寶呢?”
“橋兒跟著宇和靖蘇上街去了。”
“吼!”她眯了眯雙眼,無比斷定。“定是為了端木卿卿那隻小狐狸!!!”
中秋夜,兩個孩子竟然不在身邊,黛蜜一邊數落著那兩個小傢伙,和夜槿恆兩人上街看花燈去了。
車如流水馬如龍,玉壺光轉燈如雨。京城的大街上,紛繁如斯。
黛蜜乖乖巧巧地牽著夜槿恆的手,時而停下來看看攤檔上的小玩意兒,時而嚐嚐香氣四溢的小食,時而取下幾個燈謎猜猜,猜不出就向夜槿恆求救……
儘管她不斷討好,可夜槿恆今晚實在太安靜。
她心虛了,終於垂著腦袋弱弱道:“師傅,徒兒知錯了。”
夜槿恆眉宇溫和,“怎麼了?”
他越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罪不可恕。腦袋垂得越發低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絆倒了……”
“無妨。”他還沒那麼小氣。他只是……心裡不夠踏實,還是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