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
在離他有三四米遠的高臺下,顫巍巍站著一個弓腰曲背的老嫗,滿頭銀髮,手中握著一根烏漆漆的柺杖,雖然聽見有人進來,那老嫗仍然一動也不動,一雙眼睛只是恭恭敬敬地注視著地下。
蕭桐看見那中年人相貌奇特,不禁多看了幾眼。
“小子,還不趕快跪下,你膽敢對尊主無禮。”鐵齒低喝一聲,伸手便要強迫他跪下。
那中年人輕喝一聲,淡淡笑道:“鐵齒,休得無禮。這位蕭桐蕭公子可是我狐冢請來的客人,你怎敢如此無禮,還不快些向他賠罪。”
“是,尊主,小的知道錯了。”鐵齒嚇得急忙轉過身去,砰砰砰地向蕭桐連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起來吧。”狐冢的話剛落音,鐵齒和黑牙急忙退到一旁,垂手侍立,十分的恭敬有禮。
蕭桐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既不說話,也一動不動,好像這一切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似的。
狐冢手中的羽扇輕搖,也是不說一句話,只是含笑望著他,他長長的眉毛舒展著,一雙眼睛閃爍著無比的歡喜之色,好像蕭桐是他多年未見的好友一樣。
兩人就這樣互相注視著,這個場面顯得既詭異又好笑。
過了半晌,狐冢忽然尖聲笑了起來:“好,果然不愧是傳聞中的少年修真天才,到了此時此地,居然還如此鎮定自若,單單這一份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改的功夫,就足可以讓人為之心折了,真不枉我費盡心力將你從天雲宗那些人的手裡救出來。”
蕭桐醒來之後,只記得自己曾與怒猿獸大戰時的情景,至於後面發生的一切根本不知道,更別說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所以他心頭一直有些疑惑,這時聽狐冢這麼一說,不禁驚訝道:“你說什麼?是你派人將我救到這裡來的?”
狐冢笑道:“當然是我,你以為天底下還會有別人救你嗎?你一定還記得在南天市發生的事吧。當時你雖然幫助龍行組殺了那隻怒猿獸,可是你體內的煞氣發作,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還親手殺了十幾名警察,現在除了天雲宗和龍行組之外,還有上千名警察在到處找你,你說說看,如果不是我救你,你還能活在這個世上嗎?”
蕭桐聽他這麼一說,眼前頓時浮現自己揮動千刃幻刀四處亂殺人的情景,這副情景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夢中,他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現在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了。
他握緊拳頭,努力壓制心頭的震盪,嘿嘿一笑道:“看來我真要感謝你了。”
狐冢笑道:“你不必謝我,我狐冢一向從不做蝕本的買賣,我救你只不過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而已……”
蕭桐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很坦白。”
狐冢嘿嘿笑道:“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元嬰中的煞氣也是我幫你清除的,為此我不惜耗費了三顆珍貴無比的碧羅丹,還派人找來一位純陰之體的處女……”
聽他這麼一說,蕭桐頓時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咬牙冷笑道:“看來我真要好好感謝你了……”
狐冢好像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怒意,仍然笑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你不必謝我,我救你只不過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罷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蕭桐現在確實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他的命是對方救的,他的靈力被對方鎖住了,除了答應對方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選擇。可是他現在心中卻只有憤怒,這股憤怒像火山的熔漿一樣,幾乎就要從他的胸口噴發出來。
“你放心,我讓你幫我做的這件事雖然有些難辦,但絕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幫我做好,我可以馬上放你離開這裡,怎麼樣,你想好沒有?”狐冢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矛盾,淡淡笑了起來。
蕭桐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倔強之色,冷冷地道:“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對你們那些卑鄙無恥的事情向來沒有任何興趣,更不會答應你什麼。”
他的話一出口,石洞中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倔強。鐵齒更是“啊”的一聲,急忙又按住自己的嘴。
石洞中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壓抑起來。其他人都不禁心驚膽顫地看著狐冢,他們不看則已,一看心中更是慄慄危懼,因為狐冢清秀的臉上已經變得一片鐵青,兩道細細的長眉高高擰了起來,一雙眼睛閃爍著一種兇狠的光芒。
其他人嚇得氣也不敢出,呆呆地望著這一切。而蕭桐則靜靜地站在原地,稍顯有些單薄的身子此時顯得十分的峭拔俊逸,長長的黑髮淡淡地飄灑著,兩隻眼睛透露著瑩瑩的光輝,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