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處都是紛亂的人影,刺眼的刀光,還有那瀰漫飛揚的鮮血。整個天空都彷彿被烈火和血光染成了赤紅的顏色。
但是此刻,她的心裡沒有恐懼或驚駭,只有茫茫的憤怒與悲楚。
翹首望去,半空中,蛇國公和相繇的身影交錯飛舞。紫光旋轉,碧芒閃耀,猶如兩條光蛇在藍天下絞纏騰舞,每一次相撞,都迸爆開絢麗的氣浪,又彷彿一朵朵彩菊在這秋日長空重疊怒放。
蛇國公與相繇同列“大荒十神”,“炎蛇逆天刀”與“九蛇碧光刀”又均列“天下七大光刀”,旗鼓相當;彼此更是數十年故交,知根知底,此番相戰,無不全力以赴,各逞生平絕學,殺得難解難分。
相繇哈哈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沒打得這般痛快了!可惜你今日一死,相繇從此就少了一個對手,再難有如此痛快的時候了。”碧光熾烈,陡然怒爆,光刀化為九頭蛇形,呼嘯扭曲,猙獰掃舞。
蛇國公沉臉不答,揹負放勳,御風抄步,翩翩如神仙。“炎蛇逆天刀”受對方真氣所激,亦變得越發猛烈刺目,夭矯奔騰,大開大合。
相繇一邊激鬥,一邊嘿然笑道:“赤練蛇兒,低頭看看,這些小蚯蚓已經快被我的兒郎殺得精光啦。你敗局已定,還作什麼困獸之鬥?如果現在投降,瞧在往日情分上,我不但可以饒你一條性命,還可以封你為左相,和我一起輔佐少主……”
“住口!”蛇國公大怒,喝道,“烈某如若甘心與你這等兇殘奸賊同流合汙,又何必等到今日?你我之間,今日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雲夢澤!”
相繇哈哈大笑,雙眸兇光閃耀,接連猛攻,揚眉道:“既然你自絕生路,那就別怪相某不念舊情了。你以為今日還有誰會來救你麼?天下諸侯都等著看你的人頭哩。嘿嘿,當日你叛主求榮,終於也落得今天眾叛親離的境地!”
蛇國公憤怒已極,凝神急攻,將他猛地迫退了數十丈。“砰”地一聲,氣刀橫掃,收勢不及,主桅登時斷裂,風帆塌落。
相繇飛旋閃避,狂笑不止:“斷桅沉舟,原來你也自知回不去了。嘿嘿,就算讓你僥倖回到九蟒城又如何?此刻那裡多半已經插上我九頭玄蛇的旗幟啦。”
蛇國公大吃一驚,變色道:“你說什麼?”真氣一顫,光刀登時微微一黯。
相繇乘隙全力反攻,縱聲厲笑道:“姓烈的,當年你在九蟒城出賣國主,今日你的臣下也在九蟒城把你給出賣啦!嘿嘿,也不想想,若不是你的愛姬和四位神巫幫忙,老子又怎能順順利利地將煉神鼎從你眼皮底下取出來?九大神獸又怎能生龍活虎,鬧得雲夢澤雞犬不寧?這就叫做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現在老子的兩萬大軍、七隻神獸想必都已經進了九蟒城吧?真他奶奶的痛快!”
蛇國公狂怒已極,鬚髮戟張,氣浪爆舞。兩人越鬥越快,旋風鼓舞,人影淡不可見。光刀相交,聲雷滾滾,氣勁逸射出十餘丈外,如霞光彩帶,迤儷繽紛,煞是好看。漫天交錯飛舞的箭石方一觸及,立時迸炸如齏粉,轟然吹散,無影無蹤。
尹祁公主仰頭看了半晌,只覺眼花繚亂,氣血翻湧。突然聽見東面傳來一聲龍吟似的長嘯,身子登時一震,險些跌倒。心中突然大凜:“是他!”
尹祁公主仰頭看了半晌,只覺眼花繚亂,氣血翻湧。突然聽見東面傳來一聲龍吟似的長嘯,身子登時一震,險些跌倒。心中突然大凜:“是他!”
驀地轉頭望去,只見一個人影閃電穿行,紫光迴旋怒舞,所到之處,刀槍辟易,血肉橫飛。
剎那之間,百餘名蛇軍將士組成的方陣便給他殺得潰不成軍,連連後退。
“妖怪翊!”蛇軍將士中有人認出他的身份,剛叫出聲,立即又化為淒厲的慘呼。
尹祁公主驚怒交加,心道:“原來他沒有死。”
只聽身旁的烈文英冷笑道:“他就是三條眉毛的妖怪麼?來得正好!”雙手一翻,將腰間的兩杆短槍拼成雙頭長槍,朝他疾衝而去。
眾衛士大吃一驚,生怕他有閃失,急忙拔刀尾隨追去,只剩下十名紫衣衛守在尹祁公主身邊。
“少主,殺了姓烈的小子,再將他沒過門的媳婦兒一齊宰了,讓他們到鬼界冥婚去吧!”半空中傳來相繇的長呼。
翊呼嘯答應,伴隨著一連串張狂的笑聲。
尹祁公主雙頰暈紅,惱恨交集,只盼烈文英瞬間將他殺了。
烈文英大喝衝到,長槍飛舞,朝著他狂風暴雨似的疾刺猛攻。翊避也不避,揚眉笑道:“去罷!”當頭一刀怒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