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不遠處是叛軍大營,好在出發時間選在半夜,引起的注意不是很大,然而還是被發現了。
那一百個人箭飛如雨,我一騎飛馳,只管向前跑。
不知過了多久,覺身下馬兒的喘氣聲越來越大,我只好停了下來。
“將軍,已經離開洛陽六十里了。”一個弓箭手見我停下開口說道。
我點了下頭,回首望去,見後面零零散散地約摸還有幾十個人,那一百名弓箭手……只剩了一半。
“後面可能還有追兵,大家一路小心。”
說完我繼續打馬前行。才六十里,離勝州還有兩千九百多里。唉,三千里啊,就是好馬日夜不停也得至少兩天才能到。況且,真可以日夜不停嗎?人、馬都得歇。
天亮了,我吩咐歇一歇,這一夜馬不停蹄,人不闔眼,早已乏得很了。
太陽出現在地平線中,路兩邊的殘雪在金黃光線的照射下亮得晃人眼。我下了馬,拿出乾糧嚼著,順便摘下頭盔透氣。
一塊餅子吃完的時候我忽覺周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定神一看,那些三兩休息計程車兵面朝著我,無一不目瞪口呆。唉,還是因為容貌吧,軍中女人本來就稀缺,看就看吧。
第四天的早晨,當第一縷陽光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時,勝州到了。
日光照耀下的勝州城,一派平和景象。
自從和突厥締約以來,邊境一帶一直安然無事,兩邊百姓交往、貿易活躍,勝州城也由一個小小的邊鎮變成了一個貿易中心。城裡的街市不由讓我想起了一年前離開的那個小鎮。悄悄嘆了口氣,心說若無意外,也許我就在那裡終老了。
在勝州稍事歇息後即趕往單于都護府。這單于督護府還是延續齊開國之初的叫法,那時朝廷對外族實行羈縻政策,在漠北、塞外設了很多羈縻州、府,勝州即是其一。而現在,一百多年過去了,這些羈縻州、府多半失去了當初的意義,但人們還是習慣先前的叫法。
從勝州城出發不到百里,我遇見了此行要見的人。
望遠鏡裡是幾十個鮮衣肥馬的騎士,粗看即可知是突厥貴族。收起望遠鏡我打馬上前,然而不待我靠近,那為首的幾匹馬便衝了過來,將我團團圍住。
身邊那個突厥與漢族的混血兒翻譯趕緊上前解釋。說了一通後,翻譯回馬對我說,我們要找的人就在不遠,那些人是突厥攝政王阿不思手下的騎士,現在他們可以帶我們過去。
前行二、三十里後,來到了一片營地,很大、很廣。
空曠的草地上,散著馬兒,數不清的馬,除了馬,還有人,數不清的人。
什麼意思?我皺了眉頭,這裡離邊境只有數百里,阿不思陳兵在此,到底是何想法?
營地的中間是一頂巨大的帳篷,從外面看即華麗無比,然而到了裡面我才知道一頂帳篷也可以如此的奢華。
阿不思正在飲酒,一左一右,身邊是兩個盛裝濃飾的女人。
也是個離不開女人的!
一杯酒喝完,他抬起了頭。
容顏絕美,眼神不羈。但已不再是四年前的少年王子,現在的他,比四年前更多了王者氣質!那是草原上特有的氣質,與元重俊的截然不同。
不說一句話,他推開身邊的女人。我瞄了一眼,那兩個女人也算是美女吧,但在阿不思身邊顯然是綠葉。
我鞠了一躬。
“你來了。”
待我抬起頭來時阿不思已經走到了我面前,嘴角輕揚,眼睛微眯。
“大齊皇帝特使葉風參見殿下!”我行禮。
“哈哈哈……”
阿不思一陣狂笑。
“大齊皇帝陛下委派我……”
“小女人,在這裡你就不用裝了!”
我的話還未完就被這蠻橫的攝政王打斷了。
“殿下,我此次來是有要事,望殿下……”
“來人,帶大齊使臣歇息要緊。”
好個沒禮貌的“胡兒”!居然又把我的話打斷了,還轉移話題。我本想再接著說,可一想惹急了這傢伙就不好辦了,只好行了個禮隨人出去。
午間,有人來說攝政王請齊使臣赴宴。我心說中午一般不舉行宴會的,難道是專門為我們舉行的?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洗洗臉,來到阿不思的帳篷吃午飯。
烤羊、美酒、乳酪,擺得滿滿的。
說實話,美食是一種誘惑,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一群連續四天啃乾糧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