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雙飛回頭,看了看身後暮色裡的血色之城。
然後回。
苦笑。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雷星忽然大笑一聲:“不過既然閃電婆婆說話了,這個面子在下是一定要給的,反正就憑他們來趟南陽的渾水,即使今日不死,活不活得過明天也難說。他們就交給婆婆了,至於這鏢在下就留下了,告辭。”
說完,雷星轉身,大搖大擺地向東走去。
他的劍仍拖在地上,劍尖划著地面隨著腳步的移動有節奏地出沙沙的響聲。
目送著雷星遠去,聶雙飛的眼色漸漸冷了下來。
雙英刀客一齊過來,連連向聶雙飛行禮:“多謝婆婆。”
“謝我幹什麼?”
聶雙飛眼色雖冷,臉上卻帶著笑。
兩人道:“謝婆婆救命之恩,否則我們哥倆已給那姓雷的殺了。”
“你們沒聽明白,我說可不可以不再流血,沒說不殺人。”
“婆婆……”
雙英刀客驟然變色。
聶雙飛仍在笑:“姓雷的也沒聽懂我的話,居然走了,他不殺,只好我來殺了。你們想必知道,殺人不一定要流血。”
雙英刀客面如土色,撲通跪在聶雙飛面前,連聲道:“婆婆饒命,您老交待的事我們已經辦完了,並無差錯,您……不能殺我們。”
聶雙飛的笑更溫和了:“我是怎麼交待的你們,事情辦完該如何?”
“事情辦完,即當什麼也沒有生過,任何時候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得提一個字。”
“那你們現在在做什麼?”
“這……只是跟婆婆您說……”
“在我面前也不能提,壞了我的交待,你們還有何話說?”
何三英抬起頭來,不平道:“你……你這是要殺人滅口。”
聶雙飛仍在笑,笑得就象是個慈祥得不能再慈祥的老奶奶:“好孩子,說對了,有些口是一定要滅的。”
她的話剛說完,雙英刀客已長身而起,兩把刀同時向她刺了過來。
他們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拼死一搏。
兩人的刀剛刺出一半,人影一閃,聶雙飛居然到了兩人的中間。
何三英就覺得一團紫色一晃,跟著天靈蓋上啪地一響,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人已栽倒在地。
於子英曉得不妙,想要中途變招回防,也許受傷在先,動作不靈,刀剛要往回撤,忽覺咽喉處一涼一緊,跟著他就聽到了自己喉管碎裂的聲音。
“殺人何必一定要流血。”
倒下去的時候,他還聽到了這句話。
這是他生命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