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方敘:“好。”
他抬眸,一雙鳳眸沉黑幽深,視線落在白星瑜身上,如利刃般。
白星瑜猛地轉頭,卻什麼也沒發現。
她疑惑地盯著往另外方向而去的師徒倆,滿眼疑惑。
今日這是第二次,她感覺到來自暗處的敵意。
白星瑜有種被監視的不安。
她眸色微沉,心思急轉,三步併成兩步,追上裴練雲:“裴師妹,我陪你一起去。”
裴練雲站定,轉身看向白星瑜:“陪我?”
“若是……”白星瑜意有所指地掃了東方敘一眼,滿臉萬一東方敘有問題,她肯定奮不顧身地助裴練雲先逃離的表情。
裴練雲目光漸漸鋒利,語調冷若寒冰:“他是我的弟子,我自會對他負責。”
“可是師父說了……”
裴練雲不耐煩地打斷白星瑜的話:“要不要讓全宗派所有弟子陪我一起去?”
白星瑜啞然,太多人陪著去怎麼可以,那樣她做的安排就白費了。
她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裴練雲覺得墨潯和白星瑜果然是師徒倆,簡直一模一樣,說話一轉三折,完全讓人聽不懂。
她稍微瞥一眼滿臉淡定的東方敘,心裡倒是頗為自豪,還是自己小徒弟比較好,氣度甩白星瑜幾座山。
“阿敘,我們走。”裴練雲懶得理白星瑜。
被拋下的白星瑜,身影略微蕭瑟地站著,孤立憂傷。
劉克嘆了口氣,緩步至白星瑜身邊,望著她,他目光關切中透著一些心疼,聲音也是對著裴練雲沒有過的溫和:“你啊,人家半點不領情,你又何必管她,若是真和魔修有關,你現在的身體,還要舍了性命幫她解決不成?”
白星瑜垂眸,低聲道:“師父交代過,讓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照顧她。”
“墨師叔也真是……”劉克說了半句,意識到議論尊長不妥,趕緊把話嚥了回去,只是搖頭,“算了,當年是墨師叔把裴練雲帶上山來,若不是宗主看她資質卓絕,將她要了過去,她本來就會跟在墨師叔身邊做弟子,他在意一些也是肯定的,不過你就別攙和了,先養好自己的傷勢吧。”
在意一些?
白星瑜心中冷笑,想起墨潯平日裡的所作所為,眼底露出對裴練雲難以掩飾的妒恨。
她一雙手掩藏在袖子裡,捏緊得指節青白,指甲沒入肉裡,都渾然不覺疼痛。
“白師妹?”
見她半晌沒有反應,劉克伸手按在了她的肩頭。
卻見白星瑜突然抬頭,淺淺一笑,雙手捏住了劉克的大手:“既然如此,我就不跟過去了,若有什麼問題,麻煩二師兄多照看她一點。”
劉克還是第一次被她主動抓住,心裡頓時有些飄飄然。
“放心,有我盯著,不會有問題。”他對白星瑜鄭重地保證。
白星瑜勾起唇,溫雅而淡然地笑:“我自然是信得過二師兄你的。”
天元殿在玉清宗大殿正後方。
周圍的聲音隨著裴練雲的到來,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望著那個十年間從不踏入內門的女子,她面色沉靜如水,披散的長髮如墨如瀑,筆直滑順地垂在腰後,絕色的容貌再一次讓眾人覺得眼前一亮,彷彿她行進間,這廂單調的黑白色中,多了朵朵在地上盛放的豔麗花朵,嬌美絢麗。
直至天元殿開啟,一道光束將裴練雲和東方敘吸引進去,其他人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劉克抱臂而立,面色沉肅:“準備鎖骨釘。”
一旁有弟子應聲而去。
其他跟隨劉克而來的弟子則擺好了天罡大陣的姿勢,預備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氣氛一時凝固起來。
而天元殿中,則更為寂靜。
裴練雲帶著東方敘進入之後,鋪天蓋地的壓力襲來,擠壓她的神識。
這本就是天元殿的功用,懲罰心生邪念的弟子,那種感覺,彷彿有無數雙手探入五臟六腑,不斷翻攪,極為痛苦。沒事的時候,一般弟子是死也不願意邁入殿內。
當然,如果有弟子不小心生了心魔,仙魔之氣相沖,以純仙之氣奠基的天元殿內就不僅僅是這些壓力了。
按照劉克所言,整個過程需要在其中待上一炷香的時間。
裴練雲凝神靜氣,閉目打坐。
突然,她睜眼,對上東方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