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珠才剛被送去東廠不多時。錦衣衛就有人登門造訪。
來人正是尉遲鳳鳴從前身邊的長隨柴彬。如今已穿了飛魚服,腰挎繡春刀,十分的高大挺拔。
見了此人,沈奕昀面色不變,只是眼眸中醞釀著如同刀刃一般鋒利的凜冽光芒。但是他掩飾的極好,只是一轉眼,這濃重的恨意就已經消失不見。
柴彬問閩王和沈奕昀要人。
閩王起身,道:“你也不必來這裡尋人,這事兒你們錦衣衛的管不了。”
柴彬素來不喜閩王張揚跋扈,更何況尉遲鳳鳴的腿還是被閩王打斷的,即便是尉遲鳳鳴技不如人,又有誰會不怨恨閩王下手那樣重,愣是讓一個年少有為的青年成了殘廢?
“閩王千歲這話說的卑職聽不懂了,馬車在都城內發生爆炸,誰能確定這不是衝著皇上來的?說不定是有人想要謀害皇上呢,這件事理應交給我們錦衣衛來管,順天府那邊我也都已去打好了招呼……”
閩王冷笑道:“打招呼?本王看你們錦衣衛根本就是想包庇自己人!”
柴彬不平的問:“什麼包庇,王爺不能無憑無據如此誣賴上人。”
閩王冷笑道:“誰不知道錦衣衛中有那種定時爆炸的裝置?今次馬車爆炸,就是因著這個,而此物又單是你們錦衣衛中才有,敢問柴大人,此事作何解釋?”不那等柴彬開口,閩王又道:“難道你錦衣衛的人就不需要避嫌?本王看來,此事交給東廠去辦最為合適不過!”
☆、第三百三十四~三百三十五章 皮肉苦
柴彬氣的臉色鐵青,然閩王強勢,且句句咬著個“理”字,即便誰都知道馬車爆炸時閩王並不在一旁,可他既然插手此事,那便是什麼不講理的事都做得出,閩王從來就不是個可以講道理的人!
柴彬不敢與閩王針鋒相對。若真的惹怒了這位,他再拿出降天鐧來與他決鬥,他難道敢真的傷了閩王?他不信尉遲鳳鳴會真的技不如閩王,只不過在降天鐧面前,等閒人不敢還手,只能吃啞巴虧罷了。況且再糾纏下去,難保不將尉遲鳳鳴私自動用“定時炸彈”的事抖出來。閩王可不在乎與錦衣衛撕破臉,然錦衣衛的人卻不敢輕易開罪了閩王。
“既然王爺這樣說,卑職遵命便是。”雖是服軟,語氣卻難掩生硬,柴彬拱手轉身便走。
閩王看著柴彬高大健碩的背影冷笑了一聲:“這群狗奴才,都是一副狐假虎威的德行。”
雲想容道:“還是義兄有法子治他們,若是你沒在,只我們還不知要吃多少虧。”
閩王看著雲想容俏臉上明擺著是在恭維的笑容,仍舊禁不住飄飄然,嗤笑道:“你這丫頭,就會嘴甜。難不成當哥哥的還能不管你?”
遇上這樣要緊的事,當爹的都未必肯理會她呢。閩王自認她做了義妹之後,卻一直對她盡心盡責。
面對這樣對她掏心掏肺的義兄,若依舊抓著從前的那些事不放未免太過小氣了些,“義兄說的哪裡話。我不是嘴甜,是真心謝你。”
閩王對雲想容仍舊有情,不過是礙著現實,一則不願與沈奕昀拆了夥。另一則不願意走尉遲鳳鳴的老路,是以在雲想容面前絕不會表現出分毫喜愛,只將心思深埋起來,做一些對她有益的事罷了,聽她這樣說,再看她認真神色,當即心中柔軟的似被塗了蜜的羽毛輕輕地刷過,又軟又甜,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罷了,我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何來你如此表真心的。也不怕妹婿笑話。”
雲想容輕笑著看向沈奕昀。卻見沈奕昀並不如平日那般神色自然,而是蹙眉垂眸摩挲著小几上的青花白瓷蓋碗。指尖繞著蓋子緩緩畫圈兒,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雲想容擔憂的坐在他身畔。
沈奕昀回過神。笑著搖頭道:“沒什麼的,只是忽然想起從前的一些事。”他安撫的對雲想容笑笑,又對閩王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閩王便不疑有他,大馬金刀在沈奕昀對面坐下,道:“這會子云七也該到了東廠那處,那裡頭私設的小牢房比北鎮撫司私設的衙門還要邪門,有她享受的呢。”
沈奕昀道:“她即便是受剝皮抽筋之罪,也是她應當受用的。”誰讓她膽敢對雲想容動手?
雲想容這廂卻沒想雲明珠的事,左右由閩王開口親自將人送了去,雲明珠就斷然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了。報仇之類的事她一點都不急,每發生一件事,雲想容都要想法子將之利用到最大限度為自己來謀求利益。
她關心的是沈奕昀的情緒。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