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縱容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只不過是小小一個六品的理問,多年來考績平平,並無人脈也無從升遷,此處距離我假象又有萬里……六小姐,看來我若想報仇,靠當官是不成的。”
雲想容見龔茂國萌生去意,嘆息道:“其實今日請你來,我還有些忐忑猶豫,不知該如何開口的。現在見你對官場已然十分厭倦,卻是放了些心。”
龔茂國善於謀斷,如今京都的動靜他哪能不知?綠林人士們為調查雲想容的下落齊聚京都,而本該失蹤的人卻安然的呆在府中。他雖不知深情底理,卻是知道面前這位從小就不是尋常的孩子,到如今更是有本事攪渾京都城的水。
她多年不聯絡他,今日突然請他來,他便知他報恩的時候道了。
“六小姐。”龔茂國站起身,道:“當年若非有你知遇之恩。也不會有今日的龔茂國。小姐有何吩咐,只是您一句話,龔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想容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婆婆媽媽了。龔大人,既然你對官場厭倦,若要你辭官不做呢?”
龔茂國一愣,無絲毫猶豫的道:“全聽六小姐吩咐。”
雲想容笑道:“我要做個大買賣。將買賣交給誰就等於將我的身家性命交給誰一半。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善謀善斷,思來想去,我如今只信得過你來幫我守著攤子,”
龔茂國聞言鄭重的道:“承蒙六小姐不嫌棄,如此要緊的事還想著我,我哪裡有推辭的道理?六小姐,您有何吩咐儘管開口便是。”
雲想容變走到龔茂國身前,低聲與他說了她要做的。
龔茂國面露驚異。隨即便是敬佩,興奮的站起身道:“六小姐好手段!這一攤子就交給我吧,我即刻就去辭官,著手去辦。只不過需要些時間……”
“這不是問題。其實各地的店面我早已請晏表哥幫我備下,人手初步也有了,這些瑣碎的事我已經做好。就是請你來做個管事。”
龔茂國忙鄭重行禮:“六小姐請放心,龔某早年受六小姐大恩,多年來一直想著將來該如何報答。奈何六小姐步步高昇,在下也尋不到個法子,是以就只等著六小姐有事開口,即便是刀山火海龔某也去得,如今六小姐信任,委以重任,在下定不負六小姐所託。”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雲想容與龔茂國又閒聊了一會,還詢問了他有無續絃之意。被問及私事,龔茂國還有些難為情起來。
送走了龔茂國,確定他的來去並未被任何不該看到的人看到。雲想容便回了臥房,在臨窗新安置的條案上鋪開宣紙,慢條斯理、氣定神閒的練起字來。
大魚就要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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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中。孟氏手一動,青花蓋碗落地,茶水碎瓷飛濺。
“你說什麼?卿卿被擄走了?”
素姨娘一捂嘴,似乎氣自己說漏了嘴,輕輕的打了一下粉嫩的臉,“夫人竟然不知?婢妾失言,婢妾失言了。”
孟氏已經慌亂的臉色慘白,雙手抓住素姨娘的雙肩搖晃:“你說什麼,卿卿被擄走是怎麼一回事?快說!”
素姨娘被孟氏那雙眼通紅的兇狠模樣懾住,心裡多了絲懼怕,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了,結結巴巴的道:“婢妾也是今兒才知道的,這些日不光是咱們侯府招賊,整個京都城都亂了套,聽說是姑奶奶的外公知道外孫女失蹤了,懸賞了五百萬兩白銀,所以咱們府裡這些日才有這麼多的賊人來去尋七小姐。不光是咱們,恬王府、霜琴郡主府那邊兒更亂呢。若是姑奶奶沒有失蹤,孟老爺何至於如此大手筆?再說天下江湖人也不會弄錯啊!”
孟氏驟然推開素姨娘,惶惑的向前走了兩步,只覺眼前陣陣發黑,手撫著太陽穴,身子搖搖欲墜。
“夫人!”雲娘和孫媽媽一左一右扶著孟氏就近坐下,端的端茶水,拍的拍前胸,好半晌才讓孟氏緩過勁兒來。眼淚便開了閘一般湧出來:“我的卿卿,我的兒啊!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孃親就陪著你去!”
孟氏如此傷心,雲娘和孫媽媽也禁不住落了淚,“夫人,您稍安勿躁,說不定事情不是這樣呢?要不您先問過了姑爺在說不遲啊。”
“對,對對!”孟氏曾的站起身,道:“快,快給我備車,我要去承平伯府!”
孟氏慌亂的帶著人急匆匆出去後,素姨娘臉上才露出個看好戲的表情。
孟氏到伯爵府見了沈奕昀,不過呆了盞茶功夫就回去了。
次日,就傳來永昌侯夫人擔心愛女病重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