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離被塵土迷了眼,又不能用手揉,眼淚也不自禁淌了下來,也不知是唬的還是迷了眼才流的。
“別怕,我不會用剪子的。那樣不是太痛快了些?大哥通今博古,應該知道歷史上有個呂后吧?”
呂后?那個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老妖婦!
“嗚!嗚嗚!”白莫離泣淚橫流的嗚咽,話都被堵在口裡。
“先挖了你的眼,在你耳朵裡灌進銅水,然後割了你的舌頭,斬斷四肢,再將你扔進茅廁裡,哦,好歹你也做了這麼多日子我的大哥呢,我哪裡能將你扔進茅廁那種腌臢地兒去,你既然願意做我沈默存的大哥,就是要放在蜜罐兒裡的呢。”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沈奕昀的語氣就如同在哄孩子吃糖,充滿了誘惑,“等你身上塗滿了蜜糖,就會有蟲蟻吸引過來,爬上你的身體。密密麻麻的無數蟲蟻啃噬你的血肉,到時候你說不出,叫不出,想求死也不能。現在想想,都覺得那場面很有趣。‘大哥’,你說是不是?”大哥二字咬的極重。
一股子腥臊味從白莫離身上反了上來,他嗚嗚咽咽的出聲,泣淚橫流。似在哀求。
沈奕昀嫌惡的皺眉:“你若是硬氣一點兒,像個漢子,我也還敬佩你,畢竟能將我沈默存糊弄過去的人並不多,你善於說謊演戲,比那臺上的戲子扮起角兒來還入木三分,也算個人物。然我還沒動你呢,就被嚇得失禁,真讓我瞧不起你。”
瞧不瞧得起有什麼要緊?活命才是要緊的!
白莫離回過神來,也似恢復了一些力氣,想開口嘴又被堵著,只聲音高高低低,如同說話時候的音調。就指望沈奕昀疑惑他說什麼。
沈奕昀卻像看得透他的心思,“不必費力了。你想說的那些,我一點都不好奇。”回頭吩咐衛崑崙:“將他帶下去吧。”
“是。”衛崑崙向後揮手,隱在暗處陰影之中的粗壯漢子出來了兩個,抓著白莫離褲腳,將他向地牢深處拖去。
白莫離的悶叫聲很快就消失聽不見了。
沈奕昀則沒有絲毫遲疑的決然離開。就彷彿用刀子割下身上傷後的腐肉一般,雖疼,卻是必須為之,也不必有任何留戀和難捨。
回到書房,下人恭敬的回:“永昌侯來了。才剛爺不在,裡頭就來人請永昌侯去卿園說話了。”
“我知道了。”沈奕昀揮手打發了小廝,略想一想,就快步回了內宅。
誰知才剛進了垂花門,衛媽媽卻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四少爺,才剛永昌侯夫人和侯爺鬧得似不愉快,我約莫著是為了你的事。你進去要仔細些說話。”
沈奕昀不用想。都知道二人是為了什麼,必定還是因為孟氏疼女兒,說了劉嗪那件事,可永昌侯身為男人。認為這事兒正常。
想不到劉嗪這一齣戲,鬧騰的連永昌侯家都影響到了。
與衛二家的關切的說了幾句話,沈奕昀就回了卿園,徑直上了臺階,只瞧見雲敖坐在首位正在吃茶。
“父親。”沈奕昀進門,笑容滿面就行禮。
雲敖微笑,道:“回來了?現在要進你府裡一趟還真不容易。”
“我這不是把閩王千歲給得罪了麼。”沈奕昀苦笑,道:“他老人家翻臉不認人,派兵來圍了伯父還算好的,沒直接揮降天鐧打死我我已知足了。”
他風趣的自我解嘲,將雲敖逗樂了,不提這個話題,轉而問:“霜琴郡主那邊已經安頓妥當了?”
岳父大人這樣問,沈奕昀哪裡有隱瞞的道理,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實話全說了。
雲敖皺眉,摩挲桌上白瓷青花花開富貴的蓋碗,道:“將郡主單獨拘起來,怕是不妥當吧,畢竟你是儀賓。雖說我樂於見到你對卿卿好,可男人家,後宅若想安寧,就要一碗水端平,你冷落霜琴,偏心卿卿,霜琴自然不忿,她又自詡是金枝玉葉,哪裡能咽的下這口氣?一定會找麻煩的。若你雨露均霑,就不會有這個麻煩了。”
岳父大人是給他傳授經驗呢。可他們想要的根本就不同。他若真玩“雨露均分”的一套,別說他自己這關就過不去,他也將徹底失去一個全新對自己的女人了。他可沒忘了,當初與雲想容圓房時候她的勉強,還有他如何厚臉皮……好容易得到了她,若再不好好對待,那成了什麼了?難道女人的所謂“賢惠”,主動給男人納妾,就是好的?那隻能證明不愛了吧!他可不敢想象如果雲想容不在乎的將其他女人推給他,他會有多心慌。
“父親說的是。這次的事兒是我處理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