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將阿圓拉倒懷裡,溫柔的為他拭淚,哄他莫哭,回頭吩咐柳媽媽:“乳孃,你帶阿圓去吃點心。”
“是。”柳媽媽如何不知王氏那點小伎倆,十分鄙夷的瞪了她一眼,抱起白躍去側間。
王氏有些傻眼,怎麼事情不是按著她的策劃發展的?雲想容不是該心疼孩子,將釵給阿圓當個玩意兒麼。捱了兩巴掌,就換幾口點心?
真是小氣!
見人走了,雲想容忍不住刺打王氏:
“大嫂未免手太黑了些,難道阿圓不是你親生的?孩子還小,白紙一樣的,大人給他畫了什麼他就是什麼。明明是有人不教孩子學好,大嫂在這裡只顧著打阿圓有什麼用。”
王氏被戳中脊樑骨,又懊惱孩子捱了打還沒換來那瑪瑙步搖,氣的臉色漲紅,叉腰還口:“弟妹又沒生養過,會懂得如何教孩子?這會子反倒來說我!難不成還是我故意教孩子不學好的?你整日清閒著,只知道裁衣繡花,哪裡知道家裡有多少麻煩的事兒。我又要當家,又要照看孩子,府裡千萬煩難的事兒都要從我一雙手一顆心裡頭過,我是整日裡忙的腳打後腦勺,囫圇覺都睡不好一個。”
“是嗎,那大嫂真是辛苦了。”雲想容在八仙桌旁坐下,漫不經心的道:“大嫂若因為忙著管家。疏忽了自個兒的身子,又疏忽了阿圓的教導,我和伯爺心裡也會過意不去。若是將來阿圓長大後成了心術不正之人,豈不都是我的罪過了?這樣下去斷然不成的,不如大嫂往後就專心伺候大哥。教導阿圓吧。這一家有一家的日子,沒道理為了伯爵府,將阿圓也給耽擱了。倒壞了大嫂的名聲。”
王氏原本隨著雲想容坐下。貪婪的捻看桌上尺頭的花色。心道李婆子辦事也是個沒規矩的,進了料子竟先給雲想容送來,難道想左右逢源?
可聽了雲想容的話,當即愣住了。呼吸功夫面色漲的紫紅,嘴唇顫抖著拔高了嗓音,憤然道,“弟妹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一家人。還計算兩家的事?最難摘的魚頭我早摘開了。如今一窩的蛋我給捂熱乎了,臨了臨了要抱出一窩雞崽兒來了你才要換人,這是什麼事。”
雞蛋,雞崽?
雲想容被王氏氣樂了。
“難道幫了幾日的忙,大嫂就忘了伯爵府是姓沈的?還是說這些日子大嫂虧著了?”
“你!”王氏心虛,臉上由紅轉白。
雲想容深吸了口氣壓著脾氣,此事不論擱在任何旁人身上。她都可以大刀闊斧去做,奈何王氏是沈奕昀的親嫂子。做的過了,難免叫沈奕昀兄弟失和,到時候他左右為難。
再者說方才衛二家的已知道了王氏挪用一千兩銀子的事,氣哄哄的出去了。以衛二家的的才能,要收拾王氏也容易。
她現在若開口削了王氏的權,之前一切隱忍和縱容都白費了,到底會得罪了人,說不定會叫沈奕昀心存怨恨,不如看他們自己動手。
雲想容長嘆一聲。
嫁作人婦,管理一家子,到底不如自己一個人活的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大嫂莫惱我,我年輕,不經事,不過是太擔心阿圓了才有這麼個議題,大嫂若願意就罷了,若不願意,我自然是樂得你來管家的。”
這麼一說,王氏也鬆了口氣。
看來她與李婆子做那些事雲想容還不知道,任何一個當家主母,若是知道了那些事恐怕都不會容她的。
見雲想容面帶微笑,語氣誠懇,王氏的背脊也挺直了,施施然道:“罷了,自家人何必在乎這些,我也是太著急了。這些日的確是忙累了些,難免來與弟妹說一些體己的話。”
王氏表情放鬆,語氣也變了,雲想容便知她並無防備,又轉移開了話題,如親姐妹似的說了半晌話。
期間,雲想容看到外頭玉壺探頭了兩次,就端了茶。
王氏與雲想容不過也是沒話找話說,自然樂得告辭,叫杏花抱著阿圓,三人快步離開了。只是看到兒子臉上的巴掌印覺得虧得慌,白捱了巴掌,竟只換來一肚子點心茶水,真虧死了。
雲想容見王氏一行走遠,叫了玉壺進來:“什麼事?”
“夫人,侯府出事了。也不知是怎麼鬧的,永昌侯和老侯爺吵了起來,這會子正鬧分家,永昌侯說要搬回永昌侯府去呢。”
雲想容聞言沉默片刻,慢慢明白了。雲敖和雲賢定然還是因為政見不合的事互相埋怨。如今一個明升暗降,一個告老賦閒,雲家一門雙侯的興盛一下子減半,二人定然是不適應,言語不和就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