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會子八成覺得父親與祖父都與閩王關係密切,從前能忍得雲家做大按兵不動,現在卻因為與閩王扯上干係而不得不先下手了。你且別說,讓我猜猜另外兩件事。”
沈奕昀頷首,興味的道:“你說說。”
“依著祖父謹慎的個性,父親名升是降是最響亮的警鐘,若是聰明些的,祖父為了保雲家全族安危,定會向皇上表忠誠,我想,祖父十有*會當殿告老。”雲賢為三品參軍。
沈奕昀笑道:“聰明,的確如此,祖父當殿告老請辭,皇上已經恩准了,往後祖父便在府中頤養天年,仍舊食侯爵之邑。”
“老夫人八成要哭了。”雲想容噗嗤一笑。
沈奕昀輕推她的額頭:“壞丫頭,哪裡有這樣幸災樂禍的。”
“我哪裡是幸災樂禍?這兩件事對雲家都只有利無害。若非如此,你哪裡會一手操控事情如此發展?”
雲想容歪著頭看沈奕昀,像是個等獎勵的娃兒。
沈奕昀摸了摸鼻子,道:“你說什麼,我哪有這個本事?”
“若不是你與義兄商議著,讓他大張旗鼓的回去鬧了一場,御書房裡還表現和雲家的親暱,皇上會這麼快忌憚雲家?會調父親的職?祖父又哪裡會請辭告老?如今這事兒看來不好,雲家地位仿若是一下從高臺上摔了下來,可這才是明哲保身之法。就好比病灶,早些發現,早些治療,總比拖延到最後成了絕症,如馬家那般治無可治的好。”
沈奕昀聞言,掐了下雲想容的臉蛋,“你呀,怎的就不是個男子。他們都未必有你想的明白。”
“我若是男子怎麼給你生兒育女?”雲想容下意識一句話頂回去,立即發現說錯了話。她心裡記掛著有孕的事,所以開口就說這種話。
沈奕昀聽的歡喜,就要來抱雲想容。
雲想容忙退後幾步,正色道:“第三件大事,是否與福建倭寇再次橫行有關?”
沈奕昀知道她身子不方便,也不好青天白日的逗她,只得坐下又倒杯茶來吃,點頭道:“不錯,義兄今日已接下聖旨,明日啟程領兵三萬平寇。”
雲想容原本輕快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下來。
緩緩在沈奕昀對面坐下,抿著唇不說話。
“你擔心他?”
雲想容誠實的點頭,道:“畢竟刀劍無眼。雖然他久經沙場是老手了,可我總是覺得心裡涼颼颼的。”
沈奕昀有些吃味兒,“你倒是大度的很。”
雲想容一愣,便明白他說的是從前閩王威迫她的那些事,坦然笑道:“過去的就過去了,還不行他改過?從前立場不同,做的事自然也不會考慮我的感受,可他自從強迫我做了他的義妹,就一直在盡兄長的義務,比我那些正牌的堂兄還要靠得住,總該功過相抵了。”
沈奕昀心裡還是酸溜溜的,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子尚且能如此豁達,枉費他兩世為人,竟然連她還不如?沈奕昀也強迫自己放寬心。
玉簪在廡廊下道:“伯爺,夫人,閩王千歲來了。”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同起身出去相見。
☆、第三百零四章 送別
閩王坐在忘憂閣的正廳,端著琺琅彩福祿壽喜茶盞卻無心吃茶,抿著唇,剛毅的下巴緊繃著,虎目盯著菱花格子門的方向,因期待見她而緊張的心都亂了。
這樣不好,征戰沙場,什麼樣的大場面沒見過?兩軍對壘他尚且談笑自如,今兒卻被個小女子攪合的心亂如麻,這幾日他強忍著沒來,就怕來了取走降天鐧,往後就更沒理由登門了。再者說,他也不好與沈家過於親密,叫皇兄知道了,仔細他離京后皇兄背後收拾瀋奕昀,到時候遭殃的不還是雲想容麼。
也不知是茶熱燻得還是他自己很熱,手心裡很快就出了汗,閩王有些煩躁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模樣,“篤”的將茶碗放在紫檀木雕花方几上。
一旁伺候茶水的小丫頭見健碩男子眉頭緊鎖,虎目冒著寒光,嚇得腿肚子抽筋,險些當場跪了。
正當此時,外頭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是誰惹了義兄不快?說出來給妹妹聽聽,也好給你開解開解。”
話音方落,雲想容與沈奕昀已一前一後進了門。
二人背光而來,一人著蜜合色,一人穿淡青色,皆是高挑昳麗容貌,登對的就像是金童玉女下凡。又見雲想容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好似幾日不見,她又豐腴了一些似的,必然是日子過的順心。閩王果斷的垂眸,再抬眸時眼中所有依戀喜愛都悉數隱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