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經是辰初天光大亮之時。
起身梳洗一番,穿了尋常穿的那件蜜合色半新不舊的素面褙子,頭髮隨便挽成個纂兒。用一根桃木簪子固定,就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屋裡才撤了早飯,雲想容給老夫人行過禮。笑著道:“祖母今日氣色真好。”
老夫人笑著頷首,拉過雲想容的手道:“我已是大半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好壞的能當什麼,要緊的是你。我聽韓婆子說,你犯了心絞痛的毛病?”
雲想容一早出門前就聽韓婆子囑咐柳月告訴了她她與老夫人的說法。分明說的是她犯了心悸。
雲想容知她在試探自己,又不好說老夫人記錯了。只道:“主要還是心悸,總是覺得心跳不大對。”說著撫著胸口。
老夫人聞言信中疑竇去了大半,打量雲想容的氣色當真不大好,便也不再多想,拉過她柔軟白皙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安慰道:“你且放寬心養好身子,旁的都不要想,我已經與梅夫人說了,等你的身子好些個在入宮去陪陪你梅姐姐不遲。”
“多謝祖母。”雲想容乖巧的笑著頷首,心下腹誹,她為的就是這件事,老夫人心裡八成也有猜測,現在這樣說無非是告訴她,她的心意不可能改變,她是無論如何也要入宮的。
雲想容安娜靜靜的練了一整日的字,到了申時三刻英姿回來了,將趙姨奶奶的話帶給她:
“姨奶奶說讓小姐放寬心養身子,有些事也不是女兒家自己做的了主的,須得信命。”
雲想容聞言怔愣半晌,心下突然生出許多疲憊之感。讓英姿下去歇著,獨自一人悶頭練了兩日的字。
眼看著就到了四月初五雲想容的生辰,清早起來用了壽麵,去給老夫人行禮時,外頭突然來了下人傳話。
“回老夫人,攏月庵的趙姨奶奶病了,想請六小姐去給她侍疾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