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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先生。爺不會不要我們了吧?”小猴哽咽著道:“要不我去想法子求六小姐來。”
“六小姐不會來。”衛二家也焦急紅著眼眶,“我當時雖未明說。可句句都暗指她訂婚了還不知檢點勾引四少爺,她自小就有傲骨,絕非尋常女子,此番決計會丟開手再不理四少爺了。”
“可是這樣下去,四少爺哪裡受得住啊!”
四人如今已後悔不已,他們將這麼久以來沈奕昀好容易與雲想容建立起來聯絡統統拆毀,真太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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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容這廂也沒有兩餐沒用,天色暗淡,吩咐英姿和柳月多添了兩盞燈,鋪開了紙寫字,不過一下午時間,已經用了三尺高兩摞紙。柳月和英姿還一旁默默地裁紙。
雲想容愛好書法,琉瓔閣前院約莫一丈見方小荷塘已因洗筆變作墨池,然她寫字講究個心情,常喜歡鑽研,並不貿然落筆,像今日這般只機械下筆還是頭一遭。
柳月不知到底發生何事,英姿哪像也是虎著一張臉不說話,彷彿恨不能將誰千刀萬剮表情,小姐不說,她也不好多問,只能柔聲勸說:“卿卿,你這樣不行,要吃些東西才好吃藥。韓媽媽平日裡給您調藥膳,您不是說不難吃嗎?是不是您覺得味兒苦?要不要我去給您弄些蜜餞海棠果來吧。”
“不必了,我吃不下。”雲想容面色如常,專注於紙上之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過強迫自己專心寫字藉以求得平靜而已,她心根本就不字上,這會子胃裡彷彿裝了個石頭,堵得慌,墜墜難受。
胃裡頭裝著石頭,哪裡吃得下?
英姿咬著唇,又覺得鼻子發酸,強迫自己忍住淚水,道:“小姐,您好歹也要用飯了才能用藥,韓媽媽說您身子好容易調好,那藥可是不能斷了。再者說什麼都大不過您身子啊。”
“我知道。”雲想容放下狼毫筆,揉了揉痠痛脖頸,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會自輕自賤人麼?我是真吃不下,胃裡不舒服。不過若真病一份做十分,倒是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怎麼說?”英姿和柳月也都不再裁紙,一人去端茶,一人為雲想容揉著肩膀。
雲想容臨窗羅漢床坐下,道:“與你們明說也無妨,劉家婚事我是斷不能從,但御賜婚姻卻並非那樣好推脫。恬王一家人都非善類,如此對手並非我一深閨女子好計算,須得從長計議。好還有一年時間,及笄那日我就埋了個病秧子根基,讓劉家先厭棄了我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因種種原因不能立即退婚,膈應他們一下也好。何況病不好,人可以不見,婚事可以拖延,我總能找到機會。”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拖延好法子,只是為了這些事損了身子。可不值當。”柳月道:“不如想旁法子?”
“前兒發生事,加上這一次老夫人攆我走,恬王妃必然會有所聞,她為人貪婪,又喜歡計算得失,說不準為了財產與雲家勢力,還會勸世子好生將我哄入門。近些日他少不得來見我,我煩他。”
“小姐裝病確可以避開他,還能避開那些眼紅您人。”
“是啊。”雲想容嘆息道:“或許是近發生太多事,我累了。疲於應對,假借生病緣由好生休息一段日子也好。不過開罪了老夫人,韓媽媽想一人為我作假定然會被拆穿。到時候恬王妃惺惺作態也會讓大夫來為我診治,我須得真病了才成。”
英姿和柳月對視一眼,都很是心疼雲想容。
偌大侯府,她竟是孤立無援,孟氏與雲傳宜倒是真心為她。可他們太過弱了,依靠不得,旁人加靠不住。
“就怕您身子損壞了,往後想要調養難上加難。”
雲想容苦笑:“與終身幸福相比較,病一場算不得什麼。”
也是這個道理。
三人打定主意,雲想容當下便去了韓婆子屋裡。英姿和柳月守門外,雲想容是如何與韓婆子談,他們都不知曉。不過次日清早起。雲想容病了訊息就傳遍了侯府,她也確神色倦怠,飲食懶進,且略有傷風咳嗽之症,偶而發熱。不過幾日就消瘦一圈兒。
孟氏焦急不已,求了老夫人請了御醫來診治。御醫只說雲想容是鬱結胸鬱郁不發,肝盛尅脾,雖不兇險,卻也要費心調養,和韓婆子參詳開方子原本都是對症,可幾服藥下來,病症吃卻重了,雖咳症減弱,發熱少有,但飲食毫無改善,精神依舊倦懶,要緊是她先天不足,素有心疾,一番病拐她宿疾引發,雲家請來御醫也慌亂了手腳。
臥房中,孟氏才剛拉著雲傳宜出去,讓雲想容好生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