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撐在她的耳邊,支起自己的身子。
在極近的距離外,數得清她的每一根羽睫。
他用手指觸著她的唇,一下接一下饒有趣味輕輕地點。
他狀似無意地問她,“夢中的我對你好嗎?”
“不好,”她想也沒想,鼓著腮幫子嘟囔,“可壞了,每次都把我弄哭。”
他揉著她的頭髮,慢騰騰道:“這麼混賬,我能不能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不用,我以後再也不和他玩兒就是了。”她向他手心裡溫熱的一處靠了靠,“那你以後會不會對我更好?”
“當然會,囡囡。”他信誓旦旦。
*
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秋逸這場病一直跨入十二月份,才依稀眼見著好起來。
喬言的行程因此受到影響,索性將每年一次的言明祥實高層會議提前了一整個月。
安顏便總是拉著秋逸,一同溜進宴會廳用餐。
會議閉幕那天,安顏看著兩長排的美食,一邊摸著自己漲得鼓鼓的肚子,一邊滿臉鬱卒地嘟囔,“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這樣匆匆結束了。”
說著就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秋逸將這些話聽得耳朵生繭,放了叉子,在她肚子上狠狠一擊,“平時也沒見餓著你,怎麼就沒到聽你這樣喟嘆不休。”
“哇哇,你玩謀殺啊,把你小侄子打出來,看我不收拾你!”
安顏安撫著肚子,兩眼往四周迅速一瞟,又神秘兮兮往秋逸眼底下一湊。
“這可純是喬言的種,一點兒雜的不摻,生下來也給你玩玩?”
“得了吧,我就給孩子取個名好了,叫喬狗屁怎麼樣?保證沒重名,低碳環保又經濟,充分符合他高貴純種的血統。”
一語未完,安顏已經抖如篩糠,雙臂哆哆嗦嗦地緊抱在胸前,“說了要你別開玩笑,媽呀,凍死我了!”
“……死女人。”秋逸直恨得牙癢癢。
安顏竟不知死活,一臉諂笑地撞了撞她。
“秋美人,喬言他擱香港可有豪宅,可這幾天都窩你房間,這是為什麼呢?”
她這語氣分明將意思說得明白,卻偏偏要來再問一次,秋逸沒好氣地回道:“那是我病了。”
“病了就病了,反正又不用你出力。”安顏很樂意見到秋逸的兩頰越來越紅,更添油加醋地問道:“他技術怎麼樣,能力強不強,水平一流還是……”
“我又沒和別人怎樣過,怎麼比?”
一時嘴快就落入了安顏的陷阱,她是得意洋洋恨不得翹起二郎腿拼命地得瑟,秋逸惱了,直接起身要走。
“色女,沒見過你這麼沒臉沒皮,硬是問人這事兒的。”
安顏立刻端了盤子,跟在後面屁顛顛地跑著,嘴裡還嚷嚷著,“秋美人贖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出宴會廳時,一個侍應生匆匆過來攔著,嘴裡嘰裡咕嚕說著粵語。
安顏聽不懂,皺著眉,手舞足蹈和他比劃半天,誰也沒理解誰的意思。
秋逸將她手裡的盤子接過來遞去給侍應生,埋怨道:“人家說不許帶走盤子,真丟人。”
安顏完全不領情,慘兮兮地一路哀號,“我的帝王蟹,我的鵝肝,我的……”腦中白光一閃,立刻拉著她的手問道:“你是香港人?竟然聽得懂粵語!”
秋逸一時無從解釋,安顏又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執著,只得點了點頭。
不遠處一個秀麗纖長的身影施施然向兩人的方向走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西服挺括的高大男人。
安顏先一步認出來人,激動萬分地拉著秋逸往前走,“Joanna宋潔兒哎,果然遇見了,趕緊要個簽名去啊!”
秋逸知道宋潔兒前來是為本次會議閉幕獻詞,冤家路窄必定會遇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狹路相逢。
她免不了漸漸僵下臉,拉著脫韁野馬似的安顏。
宋潔兒顯然注意到兩人,絲毫沒有避及,反而更打定主意般向兩人從容而來。
安顏沒帶本子,直接撩起衣袖就往她面前伸,“Joanna!好高興在這兒遇見你,我超級喜歡你拍的戲,給我籤個名吧,就在我這衣服上!”
宋潔兒很專業地露出招牌式笑容,從身後保鏢手中接過筆,一邊問著“這兒籤可以嗎”,一邊刷刷刷已經將名字印上了安顏的白襯衣。
“太謝謝了,Joanna你人真好!”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