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兼併方山之後,將其所有人都造了花名冊,還進行了長時間的摸底甄別,沒有不知道也不清楚的人啊。”
“你看看周圍有什麼?”
柳一名舉目四顧,深秋,黃昏,青山疏林,淡煙暮靄,“夕陽古道無人語,禾黍秋風聽馬嘶”,一片深秋紅葉。
“真美啊。”柳風深吸了一口氣:“可惜我們所看到的都是表面的美麗的,但美麗的並不都是真實的全部,在這寧靜之下,又隱藏著什麼呢?”他說:“根據情報,一言子一直在暗中訓練一批人為他服務,他把這批人稱為‘地鼠’。”
“地鼠?為什麼叫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
“因為他希望這些人平時就深藏在黑暗陰森潮溼的地穴裡,晝出夜伏,不被人察覺,需要的時候才鬼鬼祟祟鑽出來咬人。”
“這些地鼠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呢?”
“他們可怕,就在於‘投鼠忌器’。”柳風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憂慮:“他們沒有顧忌,沒有道德約束,善於用最下流最下賤最無恥最卑鄙的手段。而我們在明處,有家室、有產業,有後顧之憂,對付他們猶如城狐社鼠,有投鼠忌器之感。”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山峰,冷得就似堅硬的岩石,堅定地說:“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潛入家園,而要把他們從地下引出來。”
“我明白了。”柳一名點點頭:“那麼,老大認為他們會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出來呢?”
“現在是黃昏,又在過河的獨橋之上。”柳風微微一笑:“我猜,他們很快就會出來了。”
話音剛落,忽然一聲胡哨,橋面開始顫抖震動,風平浪靜的水下如噴泉般射出幾股巨大水柱,水霧中,一群地鼠冒出來了。
他們居然潛伏在深深的河床下。
四十、地鼠
天上有血紅落日,河邊有火,漁火。
柳一名手下有三十六隻“貓”,他們訓練有素,臨危不亂。
他們有劍,劍已出鞘。他們從馬上躍起,勇敢地迎向那些“地鼠”們。他們眼看明明已經非常危險了,眼看就要被刀風颳過,或者摔得粉身碎骨,最後竟然從水柱中安全著地,就像柔韌的貓一樣:在墜落的過程中,及時調整身體,扭轉,伸出前肢,轉動後肢,同時尾巴已經甩開,然後平穩落地,回到馬背上。
噴泉般的巨大水柱卻在這一刻,就在這滿天的夕陽下忽然消失了。
一下子就沒有了。
因為就在“地鼠”們竄出水柱的瞬間,已被三十六隻躍上半空的貓,從三十六個方向、三十六個不同的角度,斬殺於劍下,屍體重又落回到河床下!
柳一名大笑:“他媽的,這些東西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太不過癮了。”
柳風嘆了一口氣:“你錯了。”
貓吃老鼠本就是天經地利的事,為什麼他說“錯了?”,柳一名不懂。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看到三十六名如貓一樣靈活的手下,身體忽然開始撕裂,一塊塊的肌肉首先從臉上,再從身上滑落、分離了,眼睛、鼻子、耳朵、手指……漸漸的,一個接一個的掉了下來。
忽然就變成了一堆馬上的白骨。
柳一名和餘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背心發冷。
“現在你明白了嗎?地鼠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柳風又嘆了一口氣。
柳一名說:“為什麼明明看到我們的人斬殺了地鼠,卻反而成了這個樣子?”
柳風解釋:“因為地鼠出來,是為了傳播一種病毒。”
“什麼病毒?”
“鼠疫。”柳風臉上始終籠罩著深深的恐懼和疑慮,這個樣子柳一名還從來沒有見到:“人類有史以來最可怕最嚴重的瘟疫。”
柳一名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就是‘投鼠忌器’,鼠疫最新的變異,我們根本不敢接觸這些東西,凡是接觸到的,都會成為這個樣子。或者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或者自己殺死自己,直到死者的屍體發出了腐爛的臭味,變成了一堆白骨。”柳風說:“你消滅了一批,自己也會損失一批。而我們的損失趕不上他們所補充的。”
柳一名舉目四顧,看了看剩下的四十八名手下:“我們帶來的人不多,這樣損失下去,豈不是還沒有到方山,就要全軍覆沒?”
“是的。”柳風一字一句地說:“戰爭的序幕才剛剛開始!”
一隻手指動了一下,再動一下,又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龍軍慢慢有了一點知覺,慢慢感覺到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