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小說:就愛你這鬼靈精 作者:塵小春

天上懸著半彎月,亮得夠照醒優雅的蘭花、嫵媚的海棠、熱鬧盛放的桃杏、高潔雪白的梨花,欲睡也不成,卻不能使人看清楚對方臉上的細微表情。

衛紫衣和紫秋茹偶爾交視一眼,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若有所思的;而她的呢,朦矓地、奇裡一地美麗。她差不多斷定他的腦海裡又裝滿了寶寶,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只消一停下來休息便是這樣,她試著不在意,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這般如詩的意境多美。”紫秋茹輪廓細膩的面龐上,透出一股冑謐。“晃漾如水的月光灑落在梨花盛開的院子裡,柳絮被淡淡的夜風吹落池塘上,啊,歷代文人偏愛吟詠春日風景的柔麗可人,果然有道理。晏殊責為宋朝一代宰相,卻也是名詞家,據傳他有天讀到一首炫耀自家富貴的詩:’軸裝曲譜金書字,樹託花名王篆牌。'反而嗤笑那是乞兒相、暴發戶,富貴不久也。於是他寫下這詞為富貴兩字作註腳,因為只有身分高尚的名人雅士、大家閨秀,才有這等自然流露的從容閒雅,去欣賞花影、飛絮。”

衛紫次接下去吟道:“‘幾日寂寥傷酒後,一番蕭索林市煙中。魚書欲寄何由達,永遠山長處處同。'這世間又有幾人享得一世清福?絕對沒有的,只有不斷的奮鬥才有長久的富貴,晏殊死後,他的子孫也落魄了,便是一例。”

“衛大哥好掃興。”

“‘紫竹宮'眼前的春日夜景確實當得起晏殊那兩句詞,無奈衛某愚魯,以最後那兩句方能符合我的心境。”

“‘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唉!衛大哥何苦想不開,對愛弟思念又思念。你我兩幫人馬已全派了出去,很快會有訊息,且常聽你轉述寶寶是如何的聰明機靈,我深信他會沒事的回到你身邊。”

“不管怎麼說,他只是一個孩子,又沒什麼江湖閱歷。”

她搖頭,明眸如電緊緊的捉住了他。

“我卻以為你是拿寶寶當作盾牌,阻止我對你……我和你之間有更進一步的交情。”她心裡嘆了一聲,為著體面,終究不敢表白心跡,唯有不斷的暗示、暗示。

“哦,”他有些意外。“你竟然以為我在利用寶寶拒絕你?!”她的盛情厚愛早已使他感到不安,感到煩惱,原打算裝傻,她卻逼到眼前來,盯得他更緊了。“你錯了,我雖不才,也毋需利用自己心愛的人才站得穩立場。”他的聲音轉為低沉而有力。

“你……你既敢挑明瞭來講,因何全不顧我的心?”她在他幾近無情的言語中讀出他對她全然沒有私情,清澈而冷淡的目光啊,是多傷女人的心,教她瑟縮於他的目光下,感到憤慨了。“你真是這樣無情的人嗎?我自問以我的家世條件並不辱沒你衛紫衣,待你更是從來沒有過的百依百順,你果真不領情,也不該用冷言冷語待我。說到底,你一味顧惜秦寶寶,不過是餘桃斷袖之流!”她惱羞成怒,口不擇言,像個刺媚一樣怒張尖刺防衛自己。

“你說什麼?”

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差點驚跳了起來。

“我說你愛秦寶寶愛得過火了,小心身懷斷袖之癖。”

他驀然爆出“陣狂笑。”我的老天!“

紫秋茹摔然間激莫名,連他的笑聲都像在取笑她的痴妄,她昂起頭來,眼睛裹冒著火。“衛紫衣……”

“哈哈……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好笑男人不愛風流也是一種罪過,怪不得天下多的是搏蝶逐鶯的採花之輩,就怕不風流便落個斷袖罵名。”

紫秋茹的眼睛須臾前還滿是羞憤,現在卻只剩下羞慚。

“你……你對秦寶寶不是那種愛?”

他不做正面回覆。“你想,我若是那種人,展熹、子丹他們肯服我嗎?”

“我很抱歉。”她的氣勢立刻弱下來,這便是失言的代價。

衛紫衣趁機表明立場。“紫姑娘是女中英雄,人中之鳳,若不是我早巳心有所屬,斷乎抗拒不了你的儀態與風采,只是江海深闊,我也‘獨取一瓢飲',不願亦不忍朝秦暮楚,有傷陰德。”

“原來你心裡已經有了物件,”她垂下眼瞼:“怎麼從來也沒聽人提過?”她一時心亂如麻,將信將疑。

“這是藏在我心底的一個秘密,她——是不是對我也有意,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不願公開。”他溫和且節制的微微一笑。“一來這是我的私事,二來萬一日後結局不如我想的美,我所處的地位很受人矚目,只怕流言太過不堪,有傷她的清譽。”

“她不愛你嗎?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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