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保。”洛鳴弦語帶哭音地說。
“不用你管,告訴我,出了何事?”彭無望一把抓起床邊的朴刀,厲聲道:“別忘了,我始終是你們的師父,不準騙我!”
趙一祥被彭無望的氣勢所懾,支吾著說:“劉將軍和方姑娘正在籌備兵馬衝出城去,襲殺突厥人主帥。司徒姑娘正在用她新悟出的琵琶曲為出征的將士一壯行色。”
洛鳴弦激烈地說:“我們本也要去,可鄭叔叔、彭叔叔和紅姐死也不讓我們去。”
彭無望長長舒了一口氣,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你們太年輕,是不該去的?”
洛鳴弦怒道:“有何不可,比起那些唐兵,我們殺死的突厥狗種更加多些,為什麼不讓我去?”
彭無望愛憐地撫摸了一下他們的腦門:“鳴弦、一祥,我若是死了,我的一切仍有你們繼承,若是你們死了,卻讓我如何是好。世間最悲哀的,莫過於師父替徒弟送終。”
看到二人一臉似懂非懂的神色,他嘆了口氣,又道:“現在你們仍不懂,但是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便明白了,記住,好好活下去。”說完,將二人的穴道一一點住,扛起朴刀,轉身走出了刺史府。
“什麼你這個年紀!”洛鳴弦急道:“你才比我大不到十歲。”
琵琶聲漸漸開始在周圍迴盪,彭無望扛著朴刀穿過熱浪翻滾的街道,沿途的大唐士兵部在默不作聲的往身上披掛著明亮的鏜甲。看到他的身影,所有人瞼上都露出欣慰的神色。
“這不是彭大俠?”
“彭大俠醒過來了!”
“彭大俠來了!”
紛紛揚揚的歡呼聲從街道的各個角落響起,幾個小校飛奔著朝著庫房跑去。方夢菁、賈扁鵲、劉雄義、鄭絕塵、紅思雪和彭無懼被一群將官簇擁著朝彭無望走來。
“方姑娘、劉將軍,聽說你們要突襲敵營,我彭無望願意前往。”彭無望沉聲道。
“彭大哥,你的身體……”賈扁鵲急道。
“賈姑娘,彭某既然仍能站立,便不會趴在病榻上等死。況且,這一仗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不必再勸我。”彭無望柔聲道。
“你去吧!你去吧!你便是累死在殺場之上,也與我沒什麼相干,哼!”賈扁鵲甩下這幾句話,頭也不回地朝著刺史府走去。
看著她遠去,方夢菁暗歎一聲,對彭無望道:“彭大哥,莫怪賈妹妹。她的心情不好。”
彭無望搖頭道:“絕對不會。”
方夢菁又道:“既然去意甚堅,我也不攔著你。到時候,我會在城頭以五色旗為號,指引部隊的方向,你一定要看好令旗,莫衝錯了方向。”
彭無望用力一點頭:“自當遵從姑娘調遣。”他一轉念,突然道:“那方姑娘不是要到北城去指揮,那裡大火極旺,姑娘如何下城?難道姑娘你也下了死志?”
方夢菁微微一笑:“那裡雖然有些危險,但是仍有一絲生機,我自有辦法對付。”說到此處,她微微頓了頓,又道:“殺場之上,求死甚易,而求生卻極難。有志男兒若能求生,便不該去求死,希望彭大哥好好思量。”
彭無望點了點頭,道:“方姑娘的話大有深意,彭某自當放在心上。”
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方夢菁嘆息一聲,暗道:“放在心上,卻不用心去想,為之奈何。”
就在這時,一身披掛的彭無懼策馬來到彭無望的面前,道:“三哥,既然咱們兄弟都要上陣,你也快些披掛上盔甲,時間緊迫啊!”
這一聲三哥叫得彭無望心底一陣酸楚,暗忖:“彭門四兄弟,叔父一脈三子,如今只剩下四弟彭無懼一人。如果戰死了,到時候卻叫誰替叔父、叔母養老送終。‘想到此處,彭無望猛然縱身而起,一指點在彭無懼的昏睡穴上。
“三哥,你又來!”彭無懼惱怒地剛喊出五個字,就感到一陣黑甜的睡意爬上心田,頭一歪,從馬上摔了下來。
“大哥!你怎麼起身了?”披掛著銀盔銀甲的紅思雪和鄭絕塵並駕而來,正好看到彭無望點倒四弟,紅思雪連忙大聲道。
“咦,思雪,你怎麼也披掛上陣,你應該留在城中。”彭無望看到紅思雪身上英氣勃勃的銀甲,心中一緊,不由得失聲道。
“為什麼?”紅思雪奇異地一笑,沉聲問道。
“因為,因為……”彭無望思忖了半響,腦中空空如也,竟想不出半個理由。
兩天一夜的血戰,無數肝膽相照的朋友兄弟俱都血濺城頭,雷野長、厲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