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劃出奇幻瑰麗的奧妙曲線。時而宛如白雲出岫;時而宛如驚虹貫日;時而交剪而下,好似倦鳥投林;時而一飛沖天,彷彿穿雲百鶴;時而婉轉曲折,猶如夜墳螢火;時而倏忽來往,宛如四海游魚。
彭無望和天魔的吐氣開聲,高呼邀戰之音不絕於耳,倒彷彿這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竟然和天下無敵的天魔乒乒乓乓地打成了一個平手。
天魔的眼中滿是激動的光芒,一張臉好像喝了千杯的美酒,紅中帶紫。
眼前的少年正處於靈感噴發的時刻,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著渾然天成的絕妙佳構,離手刀在他的手下已經成了詩人口中泣鬼驚神的絕句、草聖筆下雲煙滿紙的名篇,更是畫聖手中栩栩如生的點睛神龍,只待風起,這條神龍便會脫卷而出,乘風而去。
“下一招呢?下一招呢?”天魔隨著彭無望的身影起起伏伏,憑藉著自己的流雲袖和鬼魅般的身法,一次次閃開彭無望宛如神來之筆的絕妙招式,心中火熱的期盼著他下一招的招式。
這個奇異的少年似乎為他開啟了通往武學天地中的另一個櫻花園,讓他置身在幾乎是全新的天地裡,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感受著從未有過的新鮮滋味。
當他用流雲袖將彭無望射向他的所有刀片反彈而回的時候,彭無望的身子一個輕盈的飛旋,雙手同使擒龍功,將刀片吸到手中,但是有一枚刀片卻被他錯過了,閃電般射向他的面門。他一個側身,用牙齒緊緊咬住這枚幾乎要了他性命的利刃。
天魔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他知道,這個少年的內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此大量地使用擒龍真氣,他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彭無望一聲嘶啞的怒吼,雙手同時一揚,十數枚刀片一起向天魔射來。天魔苦笑著沒有躲閃,任憑這些利刃無力地落在自己面前。
彭無望用手扶住胸口,咬著牙將一口鮮血嚥到肚中,雙目宛如猛虎般注視著在面前巍然而立的天魔。
天魔微微一笑,道:“這次到中原一遊,果然頗有收穫。就憑你這離手刀法,便可以讓我在武道上作一番新的突破。真要多謝了。”
彭無望默默望著他,沒有說話。
“為了答謝你,我就用我最成名的明玉劫送你上路,絕不會辱沒了你力戰不屈的志氣。小兄弟,黃泉路上,小心保重了。”天魔頗為不捨地看了他最後一眼,右掌一抬,一道掌風掃向路旁的一灘雨水。
雨水被這股雄厚的掌勁高高揚起,兜頭罩臉地撲向彭無望。明玉劫神功就在這一刻猛然被催發了出來,這灘平常的雨水散發出至陰至冷的寒氣。
第十一章 白鶴悲鳴
棲息在黟山的白鶴突如其來地發出了幾聲蒼涼的悲鳴,毫無預兆地振翅飛上了長空。
看著那幾只白鶴彷徨無助的樣子,華驚虹突然止住手中的長劍,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正在和她拆招的連鋒連忙還劍入鞘,來到她身邊問道:“華姑娘,什麼事?”
華驚虹苦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只是白鶴悲鳴,黟山必有人亡。”歉然向連鋒行了一個禮,回頭對巡山歸來的方飛虹道:“是誰?帶我去。”
方飛虹看了看連鋒一眼,附在她的耳畔小聲說了幾句話。
連鋒抱拳道:“華姑娘有事請便,連某和師兄弟們正好要演習一下七星邀月陣法。”
華驚虹深施一禮,道:“如此,小女子告退了,改日定要和連兄酣暢淋漓地比一次劍。”
連鋒露出一絲熱切之色,沉聲道:“此乃連某畢生志願,感謝姑娘成全。”
黟山光明頂南坡山腰處乃是供越女宮長老們離世潛修的清韻松濤閣,乃由數間構造簡約舒適的精舍構成,環境優雅清幽,甚少有人打擾,在此潛修的長老每日由巡山弟子送來一日三餐,每隔四天取走換洗衣物清理,照顧得十分舒適。
在東都洛陽和青州彭門結下了深仇大恨而退避黟山的金百霸夫婦就在這裡居住,時至今日已經年餘。
當華驚虹和方飛虹快步趕到清韻松濤閣的時候,越女宮的幾位精通藥石的長老臉色黯然地從閣內魚貫走出。
“秋長老,他們怎樣了?”華驚虹截住最後出門的一位容貌清麗的中年長老,關切地問道。
“金先生心力交疲,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今已經與世長辭。此乃心病所致,藥石無靈,我們已經盡力了。”秋長老淡然道。
華驚虹露出黯然神傷之色,嘆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有勞秋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