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見他的蹤影,只好先回來了。”又是方小亦率先解釋道。
“我好像和你們說過,太真弟子要共同進步、守望相助。你們呢?將敖厲師弟一個人滯留在森林中。如果有了意外,你們怎麼和弘兆師叔交代?”
你他媽推地倒是乾淨!重邪眼神一冷,但也適時的,將頭低下掩飾了過去。看著同樣沉默地狼狽雙邪,重邪意識到,他們這些人在失去敖厲壓陣後,還不敢和修真者作對。
見沒人開口,靈玄非常滿意,他終於感覺自己有點像大師兄了。伴隨著良好的感覺,靈玄神態越發飄渺。他緩緩閉合雙目,右手向著重邪等人。微微抬起,“雲臺靜坐吧。”
雙目閉合的靈玄,強行讓自己心神寧靜,以顯道風仙骨。方小亦抿著小嘴,嘴角不停的上扯,低著頭走上了雲臺。“想笑就笑嘛,憋著多難受!”狽邪看著方小亦,張了張嘴,終究把這句話嚥了下去。
狽邪和狼邪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同時一嘆。
端坐於雲臺,他們都在思考,進入修真界以來,為什麼會過的這麼愉快?難得靜心思考的狽邪,思緒一直延續於二百年前,荒原各股土匪,難得地一次結盟。
一幕幕原本模糊的往事,再次清晰。
是他,真是他,就是這個令整個荒原,又懼、又怕、又恨的梟霸,給了荒原土匪一副鐵膽。在那之前,有哪股土匪敢惹九大世家,又有哪股土匪敢在黃金馳道上,明目張膽的設卡,收取保護費?生活在人群邊緣、死亡邊緣的土匪,是什麼時候能走入陽光、走入市集?
理所應當?狽邪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除了修真以來,一直沉默的名門子弟,剩下的幾人都在想著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事。連春巧幾人都暗感敖厲的魔力巨大,敖厲在,重邪等人就如同有了靈魂,敖厲離去,這幾個出
原地土匪,做事謹小慎微,多了一些陰狠,卻少了幾
所有人在想敖厲時,在仙人森林,敖厲的本體,已經開始慢慢僵硬。
意識沉於“大修羅幻境”地敖厲,極靜狀態,令他清晰體會著本體逐漸壞死的過程,而對此卻無能為力。
敖厲完全沒有想到,極端技巧和凡真修為的疊加,竟會令本體徹底崩潰。極靜,讓敖厲從一個微觀的角度,感知著本體的一切細微變化。
如絲般的血妖元力,似附骨之蛆般纏繞在一條條肌肉間,不斷破壞著肌肉的活性。敖厲心中不解,雖然血妖元力,要比方小亦的凝冰元力強上不少,但也不至於達到破壞本體活性的程度。
本體的特別變化,讓敖厲不斷在幻境中,模擬起相似的過程。一時間,他竟忘記了死亡,但死亡威脅,卻不會因為忘記,而消失。肌肉活性的喪失,意味著敖厲的肉體在慢慢壞死。
凡真在敖厲身邊,靜靜坐了幾天。她那絕美的臉上,不時流露著各種難解的情緒。她的眼神中為什麼會迷離?在迷離中為何會存在恐懼?
“小真兒,生日快樂。這是魔道第一秘典,血妖真經,你要好好學……”凡真耳邊似乎又迴盪起,十歲生日時,母親的話。
“媽媽,我怕,我不喝血……”
“媽媽,我痛……”
十歲的凡真,沒勇氣將血妖真經練下去。第一秘典,不付出更高的代價,憑什麼第一?凡真的母親,目睹周身潰爛的凡真,終於心軟了。當凡真痊癒後,她再沒提過血妖真經的事,日子似乎回到了,以往的美好。
“你白雲殿,為何帶領擎天各劍宗,偷襲我厲鬼朝天宗!”
“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你。剷除魔道第一宗門,你當我們替天行道吧。”
這人淡淡的聲音,凡真永遠不會忘記。
那年,凡真從父母的屍體下爬出,她看著一張張,泡在血泊中的熟悉面孔、看著一截截殘肢斷臂、看著一個個不能瞑目的眼睛,感受著父母逐漸冰冷的身體,凡真終於學會了殘酷、冷厲、狠毒,更重要的是,她學會了對自己的殘酷,所以,凡真成了萬世血妖。
天下沒人知道,厲鬼朝天宗的少宗主,竟會是萬世血妖。
兩行清淚,隨著凡真的回憶,從她眼中流出。凡真也許知道了,她為什麼不能殺敖厲。
三次轉世,三次登上擎天峰,但凡真從沒打敗過白雲殿主。
經歷萬年滄桑的凡真,看的比誰都透,比誰都遠。她知道,即便她再次登上擎天峰,也抵擋不住,白雲殿主的“渾天劍意”。而敖厲的極端殺戮,在本質上,比渾天劍意更加凌厲,更加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