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子心頭困惑,看不透這個眼神代表的意思,虛江子卻是心頭一震,暗叫不妙,因為這正是姍拉朵每次看自己的目光,也就是……看實驗物件的目光。
這個兇險的推測,在不久之後不幸命中,特使團駐紮下來,與河洛派的技術小組正式交流前,龍葵便正式提出要求,想要替虛江子、虛河子檢查身體,第一個要做的就是驗血。
若是往昔,虛江子當然不懼,但此刻心中有鬼,生怕驗血驗出什麼不妥,自己的身世秘密為人所知,哪裡敢答應?而虛河子的反應也差不多,表示無此必要,嚴詞拒絕了。
龍葵的要求被拒絕了,但虛江子反而覺得古怪,弟弟的反應與己相似,自己是因為怕被發現秘密,所以才不敢接受驗血,他又是為何?
“真是怪了,河洛劍派的兩名少年領袖,名動江湖,更是近兩年內唯一與天妖交手,全身而退的人,如此英雄豪傑,為什麼聽到體檢就退卻了呢?”
戴著眼鏡的辮子少女,向虛江子兩兄弟發出質問,虛江子覺得不好回答,虛河子則是直接了當表示,自己的身體一切正常,完全沒有必要接受什麼檢查,況且自己的血液落到外人手裡,要是因此受到利用,那後果就很嚴重了。
“哦?虛河子道長這樣說,是不信任我們嗎?”
龍葵果然這麼回問了,這在虛江子的意料之內,而他也覺得這個問題很難答,卻不料這個看似單純的少女,問完話之後,居然把手一攤,“不過,這證明你們並不是傻瓜,非常好,否則前面要與強敵作戰,後方的同志全是蠢材,這種仗也打不下去……兩位,從今以後好好合作吧。”
語畢,龍葵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率性的表現,令虛江子大皺眉頭,覺得這一位明顯是麻煩人物,自己未來要與此人共事,恐怕是日日夜夜,如坐針氈了。
“……不要太掉以輕心啊,真正的問題現在才開始。”
銀劫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低聲道:“龍葵小姐看上的東西,一向不會輕易放手,小心別鬆懈了警戒,不然……人頭是不可能偷偷摘掉,但取幾滴血,這卻是沒有問題的。”
警告言之有理,確實讓人不敢輕忽,但這警告來自銀劫,讓虛江子覺得困惑,不瞭解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又是站在什麼立場說這些話。
“請不用在意,這只不過……世上有很多種人,有些人看到秘密,不把秘密徹底挖掘出來,就會覺得不舒服,相反地,也有些人看到黑暗裡的東西,寧願它永遠見不得光,也不會特別想要把它挖出來……我想,我比較偏後面那種人。”
銀劫笑著說完,向兩人拱手施禮,告辭而去,這個友善的態度,照理說該贏得不少好感,但虛江子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卻很複雜。
“大哥,你覺得……”
“嗯,我相信他並不是後面那種人……希望我們雙方的合作,能帶來助益,而不是另一場災難。”
“對了,大哥,海姐說,她到了這裡之後,我們一家人還沒有好好吃頓飯,今晚她燒了好菜,要你一起回去吃飯。”
距離虛海月抵達此地,已有數日,虛江子這幾天來,有意無意地迴避虛海月,雖然她像以前那樣,請他回去一起吃飯,但虛江子藉口公務繁忙,始終沒有回去赴約。
虛江子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很不自然,只會更引人懷疑,但目睹了那晚的秘密後,自己便不敢面對虛海月,甚至連直視虛河子的臉都會膽怯。明明做錯的人不是自己,可是自從窺見他們兩人的秘密後,自己卻無法再像過去那樣與他們相處。
除此之外,自己的身世之謎,也是一個大問題。打從懂事以來,自己就被告知,是自幼遭到遺棄,由赤城子拾回撫養,不知道親生父母的身分,也沒有任何線索,所以,要追查自己的域外血緣,根本無從查起。
但……正如姍拉朵所言,自己的外貌易容,是從小就開始了,而且還需要時常補妝,這才有可能連本人都瞞過去。能做到這一點,並且知道所有事實真相的,除了赤城子之外……虛海月其實是一個更有可能的人物,每次想到這一點,虛江子就很想去找虛海月問清楚。
假若這一切並非巧合,那麼,流著異族之血的人,三姐弟中就只有自己一人嗎?虛河子拒絕了龍葵的驗血,這舉動更令虛江子大啟疑竇,可是……儘管他也明白這樣很怯懦,但好不容易才又復原的“假象世界”,他實在不想再次崩壞,縱使知道了“真相”,一切又有什麼好處?能維持住這個現狀,才是最重要的。
基於這個心情,虛江子選擇了一再逃避,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