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一個更當寵的寵物到來之後,師父便會將所有的溺愛全部轉移到了那個新寵身上,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辭雪將那朵山茶摘了下來,握在手心中。
“採兒,在你之前,我就是那個正當寵的人。”辭雪頓了頓,繼續道,“他會將所有的精力花到餵養我們身上,不遺餘力,就如同他喜歡逗你流淚,逗我發怒一般,我們其他幾位師兄都是從你這個階段上來的,而現在玉晚蟬取代了你原來的地位罷了。”
蘇菜菜沒有說話,心卻漸漸地沉了下去。
辭雪突然道:“或許玉晚蟬才是真真正正地和我們不同,因為宮玖等了她那麼多年。那月斬花,九百年花開,九須臾花落,他養那朵花,少說也有幾百年,這樣的耐心,對於極為喜新厭舊的宮玖來說,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畢竟他披得最久的那張皮子,一共也才披了一百多年。”
蘇菜菜愣愣地看著辭雪手中的那朵豔麗山茶,腦袋裡浮起玉晚蟬那張傾城絕世的妖媚容顏來。
心尖有些發疼,蘇菜菜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辭雪僵硬著身子,拍了拍蘇菜菜的肩膀,似乎不懂得該如何安慰這個看起來十分纖細的小師妹:“採兒,看開些吧,師父的脾氣就是這樣,隨心所欲,因性而為,他能夠因為一時興起而差點滅了蘭花草一族,自然也會因為一時興起而拋棄下一個寵物,你還是趁早抽身的好。”
蘇菜菜猛地抬起頭,眼神中甚至有些埋怨了。
“你為什麼不早些勸我抽身?”
偏要等到她已經泥足深陷的現在才來提醒她,這不是擺明了落井下石嗎?
辭雪怔了怔,抿著唇角,半晌才道:“因為我是從你這個階段過來的,我以為,當時的你,應該不想從夢中醒過來。”
畢竟那時候的蘇菜菜,被宮玖專寵著,幸福得像是陽光下吐納著養分的小草,渾身都洋溢著鮮活的氣息。趾高氣揚,狐假虎威,威風凜凜。
她的臉上掛著朝氣蓬勃的笑容。
任誰都捨不得打攪。
何必那麼早讓她的臉上失了笑呢?
雖然這女人有時候是蠢了些,但不可否認,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好看得就像是會在角落裡發光一樣,照亮了整個死寂的疏月宮。
墨辭雪到現在依舊記恨著蘇菜菜當初對他的所作所為,但有時候,卻又忍不住將她當做妹妹一般對待,不想看她哭得太難看,跌得太慘,所以才這番善意提醒。
他嘆了嘆氣,估計其他幾位師兄弟也和他有一樣的想法吧。
平時總想捏死她。
但真看見別人欺負她的時候,又忍不住挺身而出了起來。
蘇菜菜渾渾噩噩地用了晚膳,一個人回到了沉魚閣裡,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回來宮玖。
她洗漱完畢過後,抱著枕頭躺在床上。
平時兩個人睡著都覺得太大的床榻上,如今只躺著她一個人。
側過身,眼淚淚溼了枕巾。
蘇菜菜擦了擦眼角的淚。
眼睛紅腫。
或許辭雪說得沒錯。
她不過是宮玖收養的一隻漂亮的寵物。
保質期五年。
五年一到,她被打入了冷宮,又有新的寵物進宮,逗宮玖開心。
宮玖那樣喜新厭舊的人,在她身上找不到新鮮感了,應該早就厭煩了吧。
唯一能夠讓他有耐心等上幾百年的人,便只有玉晚蟬。
那個甚至沒有在《暖酥消》中留下名字的女人。
蘇菜菜有些惡毒的想,玉晚蟬的保質期最好能撐到卿嫵出現,到時候,讓她們倆往死裡鬥,兩敗俱傷了,師父說不定會想起她蘇菜菜來。
眼淚又溢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蘇菜菜又手背抹了抹眼角,突然笑了起來。
……真是太沒出息了蘇菜菜。
你都過期了,怎麼還想著讓宮玖回來看你。
沒有人會想要吃過期的東西。
更何況,宮玖那樣喜新厭舊的人,怎麼可能會回頭。
別做夢了,他不可能會回頭的。
.
似乎為了印證辭雪所說的是事實一般,宮玖再也沒有找過蘇菜菜,偶爾在疏月宮裡見著了,也不過是笑眯眯地寒暄了幾句,再而不會埋胸,再也不會逗弄,再也不會發脾氣。
蘇菜菜和宮玖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玉晚蟬嬌痴的聲音:“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