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希臘雕像一樣的男孩笑起來的時候有種介乎典雅和冷酷之間的感覺,首領有些吃驚。
在他的眼裡,凱撒是直視著他們這群人的,但是歷練過無數次的“言靈?冥照”給他以足夠的信心,在黑色背景下,人類的視力是絕對不夠發現“冥照”留下的些微黑色氣流的。
“我們這一屆頒發學位證的那一天,我會是第一個走上講臺的么?”凱撒隨口說。
首領不知道他是在問誰,也許在問奧丁雕塑?
他覺得有點難辦,其實以他的性格是不在乎一戰的,不過此刻到底有沒有被發現,是否需要解放言靈跳出去一戰,這是個原則問題。如果凱撒只是一時興起自言自語,他跳出去一戰看起來就有點傻。
凱撒還在微笑和凝視,這把局面搞得有點僵。
奧丁廳裡忽然迴盪起一首宏大的曲子,聲音不高,但是足夠讓每個人都聽見,守在拼花窗邊的B組學生們都詫異地回頭看向奧丁雕像這邊,他們找不到那個樂聲來自何方,好像是校園播音系統在下午茶時候的播送。
“Ashitaka,Sekki,宮崎駿《幽靈公主》的配樂,我也蠻喜歡的。”凱撒淡淡地說。
黑色帷幕下的音樂響了幾秒鐘,隨後傳來女孩氣惱的聲音,“喂,你好,哪位?現在打電話來你是找死么?”
言靈?冥照,解放。
整整齊齊的十二個人,都穿著忍者一樣貼身的黑色作戰服,脖子下掛著微型衝鋒槍,腰帶佩戴兩尺長的近身作戰刀,頭罩面罩俱全,只剩下兩隻鷹(不認得)般的眼睛露出外面,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他們的姿勢實在愚蠢不過,一時間B組有些茫然,十二個人中十一個是男人,作戰服下(再次不認得)突地胸肌恨不得用撐破衣服來顯示自己的力量,一個個矯健如希臘雕塑中的男神,但是他們圍繞在唯一的細如柳梢的女人身邊,貓著腰,手挽著手,像是非洲部落跳什么求偶的舞蹈,以女人為中心,組成了一朵十一瓣的花……
“滾!這時候還貼我那么近幹什么?”首領,也就是唯一的女人,一把按在一個同伴的身上把他推了出去。
十一枚花瓣零散,瞬間他們進入了戰鬥狀態,以周圍的排椅和講臺作為掩蔽物,舉起了微型衝鋒槍。幾乎就在同時,B組位於前後門的主力人馬蜂擁而入,頂樓的欄杆縫隙中伸出了烏黑的槍管。
天羅地網。
雙方上膛的聲音整齊地像是訓練過,只要扣動扳機就有子彈傾瀉而出。但同時,凱撒和女人都舉起了手,阻止了進一步的行動。
凱撒優雅地比了一個手勢,示意女人可以打完電話。首領白了他一眼,一手拿著手機通話,一手梳理著自己漆黑的長馬尾辮。
“綠森林?我們認識么?你從哪裡得來的我的電話號碼?”首領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亂了她的突襲感覺很不滿。
“哦……”首領似乎想起了什么,網凱撒這邊看了一眼,“是,我透過Mint會所訂過你們的服務,但是我預定服務的時候並沒有要求電話回訪。”
“什么?Nono?”首領皺眉,“No!你們沒有一個聽力好些的客服專員接電話么?你們以前沒有來自亞洲的客戶么?你們的拼寫簡直是……好了好了,我現在很煩,請不要浪費我和客戶……啊不……和競爭對手相處的時間。告訴你們的市場部!他們需要一些懂中文的人了!否則就把你們公司名字中的‘International’字樣拿掉!”
她狠狠地摁鍵切斷通話,“我最恨做事不專業的人了!”
“潛入的時候沒有關機是不是也算做事不專業?”凱撒站起身,攤了攤手。
“我只是事情比較多有時候容易忘記。”首領聳聳肩,“我真受不了這種所謂的財富會所,他們居然洩露了我的號碼。”
“Mint會所么?我也是會員,可是我沒有見過你。”凱撒居然摸出了錢包,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印有銀色“Mint”字樣的黑卡。
這是個著名的財富會所,服務於頂尖的高階人群,如路明非這類窮狗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在戛納、香港和上海設有分所。擁有它的會員身份可以滿足人類能力所及之內的一切需求,舉例說,你在紐約下午六點吃完了晚餐打了個飽嗝忽然想到要飛日本看今晚東京歌舞伎座劇場的表演,雖然按照道理說沒有任何一班航班能把你按時送到,而且今晚東京歌舞伎座劇場的站票都賣光了,不過沒事兒,打個電話給Mint。然後喝完咖啡出門上車,一架協和式客機會在機場等你,這東西耗油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