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始終挽著楊向東的胳膊,等確定斯傑再也看不到的時候,她才將手鬆開,“剛才,謝謝你啊。”
楊向東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李艾也覺得訕訕,她撓撓頭,試圖轉到一個不相關的話題,“對了,你臉上的傷疤是從哪裡來的?”
“……我配合你,只是因為不想被他耽誤時間,你不用和我拉關係。”楊向東難得發了一次善心,卻是一句冷冷的打擊。
李艾只得閉了嘴。
不過,是她的錯覺嗎?
在她問起他臉上的傷疤時,她看見了他眸底的隱痛。
那個傷疤後面,也應該有一個……很長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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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拿到了許少白的地址。
居然還是上次她拜訪的地方,密祜城外。顯然,那裡就是許少白的秘密基地了。
既然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密祜,蘇瑞還是決定,先回去送一程母親。
母親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莫梵亞雖然要求隨行,卻被蘇瑞拒絕了,他的傷還沒好,而且,出了那些事後,莫梵亞的處境也不閒,她不能再佔據他的時間了。
莫梵亞也沒有堅持,蘇瑞獨自回到小島。
從極冷的冬,到熱帶的海灘,恍惚又過了幾個冬夏。蘇瑞在冰室裡見到了母親,因為溫度得當,雖然過了些時日,她的面容還是栩栩如生。
她在冰室裡呆了一整夜,然後,親手為母親蒙上白布。
母親的表情很安詳,真如李艾所說,因為太快,所以沒有痛苦,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蘇瑞已經用太長的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以至於真正看到的時候,反而能夠很平靜而理智,到天亮的時候,她放下祈禱的手,起身為母親蓋上白布。
工作人員會將母親送去火化。
她走了出來,卻發現,外面有一個人,也已經等了她整夜。
因為行走不便,此時坐著輪椅,顯然,只是後她一步就趕到了,只是他沒有驚動蘇瑞,只是耐心地等在外面。
莫梵亞還是來了。
“你沒事吧?”他問。
蘇瑞搖頭。
骨灰被送回國,與蘇瑞的父親合葬,他們或多或少,都是被她連累的,子女債,果然是前世的債。
看著面前熟悉的照片,慈愛的音容笑貌,蘇瑞眼眶發潮,連悲傷都變得寧靜,彷彿仍然被他們守護著一般。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淚就落了下來,無聲無息。
莫梵亞還是全程陪同,蘇瑞也沒有再趕他走。他也很安靜,不多問不多說。
立好碑,在墓園裡站了一會,轉身離開墓園的時候,蘇瑞突然伸手扶住旁邊的一個石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莫梵亞遠遠地看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反而是蘇瑞,轉頭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道:“沒事,只是胸口太悶了。”
她的氣色還好,興許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極痛攻心。
墓園的工作人員也見過類似的情況,反而安慰了莫梵亞幾句。
莫梵亞只是垂眸不說話,很努力,才能讓自己的神情沒有透露半分。
處理好蘇媽媽的喪事,他們就要動身去密祜接樂樂了,順便,還要去拜訪許醫生。
剛好在國內,蘇媽媽的死訊也被有心人知道,在動身回密祜的前夕,毛毛他們來拜訪,表達了自己的哀意。
蘇瑞就住在之前的屋子裡,那裡還有很多母親的遺物,她想慢慢整理。
所以,他們知道她的位置,並不稀奇。
他們現在已經很紅了,蘇瑞開啟門的時候,看見他們戴著墨鏡,鴨舌帽壓得低低的,第一眼還沒敢認出來。
“還以為你們當通緝犯了呢。”蘇瑞勉強調侃了句。
“沒辦法,街上能認出我們的人太多。”凜子從後面鑽了進來,嘆了聲,“若真的引一大批人來打攪你,你還不得把我們罵死。”
一開始,是蘇瑞帶他們上路的,所以,對蘇瑞,他們既有朋友之誼,也有知遇之恩,蘇瑞對他們並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過,結果,卻換得了對方不離不棄的友誼。
她心中發暖,趕緊把他們迎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