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起來,他站在她的面前,自嘲般地問:“讓你在那裡和他們繼續辯論下去?明知不會有人出來作證,明知沒有結果。你努力那麼久,也未必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他們所需要的,不過就是區區五千……兩相比較,你認為你的付出與你的得到是公平的嗎?我寧願用那五千來換得這一切。”
蘇瑞也徹底惱了,她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而明確地反駁道:“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是完全公平的,就好像,……你生下來就是莫梵亞,華衣美服,僕傭成群:我生下來就是蘇瑞,需要很努力才能上大學,需要很努力才能賺夠生活費。還有的人甚至連受教育的機會都沒有!沒吃沒穿!樂樂那麼小,卻是先天性心臟病患者,才不過四歲多,就在醫院裡度過那麼久,而其他的小朋友已經能在草坪上踢球了!你認為這些公平嗎?不公平!我們從一開始,哪怕一起站在神的腳下,那也沒有任何公平可言。對於這些,我們都沒什麼可抱怨的,每個人都得先接受自己。接受自己,才能去接受別人。我不要求每個人都無私或者偉大,可——至少,你得知道你自己是誰,你得知道最起碼的是非,你不能讓這個世界去改變你!就算那樣做很傻很白痴,也許你付出很多得到的東西,別人可以不讚吹灰之力,但是,我們仍然、必須有自己的堅持。因為,那才是你!梵亞,你明不明白我的話?”
莫梵亞怔怔地看著她,許久沒有接上話。
蘇瑞則低下頭,不知道為何,她突然覺得很傷心。
眼晴微微發熱。
“算了,我不該衝你發火,我知道你也是想保護樂樂……回去吧。”最後,蘇瑞輕聲嘆了一句,轉身,極寂寥地走了出去。
莫梵亞卻還留在原地,在蘇瑞轉身的時候,他抬起手,似乎想拉住她,可是,動作不知為何滯了滯。
她終於還是一個人走了。
車庫裡,只有他一人,靠著牆壁,清俊的臉上,是淡淡的迷惘與深深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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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別墅。
海面明麗,溫暖依舊,即便是冬日,陽光也照常刺眼。
背對著門的男子本來想伸手去拿杯子,手指伸過去,卻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了一樣,反而將杯子碰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碎成裂片。
第三卷 真心錯愛 (五十九)誰是誰的意難平(1)
杯子裡的水四濺如珠玉碎。
男人轉過頭,看著地上的裂片,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合了起來,輕輕地在桌上。
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破裂的玻璃,就這樣破碎著,屋裡的人已經全部出去,沒有人過來收拾。——也自然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落地窗外,是湧動的潮流,海面蔚藍而沉靜,不動聲色地掩藏著海底的弱肉強食、陰暗與殺機。
他的影子映在窗上,是筆挺的,肅穆的,威嚴的,孤寂的。
也許,不需要等半年吧,不需要半年的時候,他就會慢慢地失去自己,死亡,而是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點地抽離,最終變成純白一片。
想一想,也不是什麼壞事,多少人想讓自己的人生重來一遍,而不可得。
他抬起手,手指曲起,抵在唇邊,唇角是一抹自嘲而無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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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回國已經有半月了,密祜那邊也傳來許多關於王族的訊息,國王似乎時日不多,這些年王族凋零,唯一的直系王孫,便是Alex一人。
可是Alex不能算是王族的人了,他隨了母姓,當年他的父親親王閣下也與離婚的王妃一起退出王族,因而喪失了繼承權。這些年,Alex也從未想過去重新將繼承權拿回來。而除卻直系之外,其他的繼承人,都是國王兄弟姐後代,他們的資格是同等的,國王一生只有王妃一個女人,其他的親王卻甚結婚多大五六次的,所以,可想而知,在Alex這一代,他有多少堂兄弟姐妹。
而在密祜,也許王族的特權不是那麼明顯,雖是君王制,但真正的決策是由大臣們組成的內閣而決定的,王族真正的利益是——石油。石油控股。
這是一個盛產石油與美景的國度,石油是唯一的經濟來源,也是真正可石成金的財富。它所帶來的利益不可計量,而國王則有資格擁有其中百分之的分紅。
奪權之爭一觸即發,Alex卻渾不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