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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看著她愕然的臉。
其實他也是奇怪，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回來？
她不是跟著斯冠群走了嗎？
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覷。
蕭蕭卻在床上仰起頭，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著，笑得異常妖嬈，她同樣在看著蘇瑞，坦然而挑釁。
僵持了片刻後，蘇瑞選擇直接離開。
她需要為三個人都保持顏面，難道在房間裡大吵大鬧，將全家人都吵起來嗎？
事實上，蘇瑞沒有任何吵架的衝動。
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只覺得心重重一沉，知道現在，都沒有沉到底。
“阿亞，怎麼了？你不會真的心虛了吧？”蕭蕭還在那裡繼續挑逗著莫梵亞，她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卻被莫梵亞扭頭避開了。
“抱歉，你先回房吧。”他已經從床邊徹底地站了起來，退開幾步，剋制而冷淡地說。
蕭蕭撇嘴。
她沒有堅持，反正蘇瑞也看見了，剩下的事情，他們兩個自己解決去吧。她不一定非得一步到位。
房門很快被重新拉開，蕭蕭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她轉身，看見旁邊靠著牆壁蹲著的蘇瑞，很禮貌地說了一聲，“打攪了。”
蘇瑞沒有抬頭，自然也沒有理她。
她聽著蕭蕭的腳步聲走遠，在安靜的大房子裡，連腳步聲都顯得如此隆重。
這樣又過了幾分鐘，莫梵亞同樣走了出來，他靠著門，看著抱膝蹲在房門右側的蘇瑞，她很安靜。蹲在那裡的時候，看上去很小，甚至是無助的。
“蘇瑞。”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蘇瑞終於抬起頭，她仰起臉，看了他一眼，這才鬆開一隻緊箍著膝蓋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回房吧。”在經過他身側的時候，莫梵亞聽見蘇瑞低低地說：“我累了。”
他默然，許多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地嚥了下去。
剛才的那一幕，沒有任何藉口或者解釋，她不問，他也不說，他們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一樣，蘇瑞走到床邊，先看了一眼皺巴巴的床單，然後轉過身，走到沙發上，將鞋脫掉，爬上去側身躺好。
好像真的要去睡覺似的。
莫梵亞站在房子中間，他看著她的每個動作，看著她的每個表情，可是，卻找不到一點憤怒的痕跡，只是疲乏，極致的疲乏。
蘇瑞就這樣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睛，木然地面對著沙發靠背。莫梵亞將手伸向牆壁，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屋子裡很快陷入了一片徹底的黑暗裡。
蘇瑞聽到黑暗裡他的腳步聲，輕緩地停在她的背後，莫梵亞也坐在了沙發沿上，他同樣脫掉鞋，躺了上來，小心地側過身，面向她。
沙發很窄，他們緊緊貼在一起，才沒有掉下去。
莫梵亞的手臂從後面環了過來，輕輕地放在她的腰上，他的呼吸拂著她的耳根。
手在黑暗裡摸索著，終於找到被她壓在身下的她的手，莫梵亞交住她的手指，用力地握住。
蘇瑞突然想哭。
在他將她箍進懷裡的時候，她終於不可抑制地哭出聲來，抽泣著，傷心地，不加掩飾地。
“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保證。”他抵著她的後頸，低低地許諾著。
她的脖子後同樣察覺到一片溫熱。
不會再有第二次，不僅是蕭蕭這件事，他不會再第二次地放她走，也永遠不會再試探。
他不在乎發生了什麼事情，重要的是她回來，這已經是她的選擇了。
蘇瑞沒有應聲，她哭得喘不過起來，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只能用來呼吸。
莫梵亞同樣沒有再說什麼。
語言是無力的。
那一夜，相擁的兩個人，一宿未眠。
第二天的天氣一直不怎麼好，天邊彷彿籠罩了一層灰色的薄紗，天氣預報說，也許初冬的第一場大雪就要來臨。
莫梵亞很早就出門了，他出門的時候，蘇瑞還在睡覺，身體蜷在沙發上，彷彿睡得很沉。
阿金上午按照少爺的吩咐，進房間換床單時，這才將少奶奶叫了起來。——她有點奇怪，為什麼少奶奶會睡沙發？
蘇瑞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彷彿缺氧了一般，她去浴室裡洗澡，洗了很久的澡，可是出來後，還是覺得昏昏沉沉。
阿金收拾沙發的時候，發現沙發上溼漉漉的一片，就好像打翻了一杯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