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氣沖沖離開的莫梵亞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扔下了怎麼一枚炸彈,他將蘇瑞最後的自尊也轟炸地片甲不留。李艾的信任,Alex的心結,這些也許是無形的,也許是可以化解的,可是在那時那刻,在蘇瑞最無助的時候,這種種負面的情緒,讓她更加孤獨無依。
他也毀掉了蘇瑞心底最後那一抹溫情。
怨偶怨偶,倘若不能成為偶,大抵都是要互相怨著的。
可是,莫梵亞自己也覺得很憋屈。
他是一個男人,然而每一次,都似一個怨婦一樣,去向一個女人追問:為什麼她可以滿不在乎?
他也有自尊的,他也會有忍無可忍的那一天!
尤其是今天早晨。
當他醒來時,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地板上散落的衣服時。莫梵亞簡直想掐死蘇瑞。那一刻,即便是要與蘇瑞同歸於盡,他也做得出來。
為什麼又這樣離開?
像一對成熟的男女一樣嗎?發生便發生了,然後,先起床的那一方很知趣地離開?再見面時,也要絕口不提?
這到底是什麼狗屁的潛規則!
他只想好好地與她聊一次,在醒來的時候,如果他還在身邊,如果她開口道:“對我負責吧。”
只要她開口——
只要蘇瑞開口——
莫梵亞的腳步猛地頓住,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呆住了。
是啊,如果蘇瑞開口了,他又能怎樣?
難道捨棄蕭蕭,轉而去娶蘇瑞麼?
蕭家的人只怕不會放過他,即便蕭家的人不追究。爹爹和媽咪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而且,這麼多年,莫梵亞已經習慣了蕭蕭。
他心煩意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倘若她可以不在乎,他又拿什麼力氣,去對抗所以的人?
莫梵亞滿心的思緒與煩躁,終於在回到車裡時安靜了一些,等靜下心後,他又有點後悔了。
剛才似乎太沖動了,他總是在看見她的時候,就不受理智控制——莫梵亞的脾氣本來就不算太好。
還有,樂樂生病了,正在做手術,他是應該關心一下的。
昨晚,電話那頭,樂樂的聲音,曾讓他倍感親切。
上次蘇瑞遭遇的財政狀況,便是因為樂樂的手術費麼?
莫梵亞稍作打聽,也知道心臟移植手術費用非常之高昂,上次莫梵亞的外公便做過同樣的手術,只是莫家財大氣粗,根本沒有太放在心上。
……莫梵亞坐在車裡,兀自糾結,時而氣惱,時而懊悔,時而又覺得柔軟。
他越發覺得,女人真的是一個很麻煩很麻煩的生物。尤其是蘇瑞。
他猜不透她。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正鬱結著,莫梵亞的另外一個女人,也堪堪打來了電話。
蕭蕭。
“你怎麼已經走了?人家還想和你一起吃早餐呢?”蕭蕭那邊幽怨地問道。
當然,蕭蕭的幽怨,並不僅僅是因為莫梵亞沒有等她起床,然後一起吃早餐。
她是鬱悶著:為什麼莫梵亞一整晚都沒有來找她?
難道是那個藥失效了?
害得她,一個人,穿那麼少的衣服,在那裡擺pose,喝紅酒,到最後,桌上的蠟燭都點沒了,紅酒也喝空了,她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大天亮——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蕭蕭悔不當初,幹嘛不直接主動了算了呢?
以莫梵亞的性格,就算她真的主動了,他也不會因此看不起她。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莫梵亞最讓蕭蕭難以捨棄的一個地方就是:那個男人,在感情上,其實空白得像高中生似的。
試問,同齡社會地位的男人中,還有哪個能單純到這樣?
所以,她又是幽怨又是不捨著。
聽到蕭蕭的控訴,莫梵亞抬起頭,最後看了醫院一眼,淡淡道:“我馬上回去。”
好吧,就這樣吧。
如果她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為何還要耿耿於懷?
難道他真的是個白痴麼?
她既不是特別美,也不是特別聰明,甚至還給一個不知道哪裡的男人生過孩子,他又有什麼理由,對她牽腸掛肚至此!
蘇瑞,以後,大家真的再無干繫了。
莫梵亞一拳捶在了方向盤上,還是下了車,重新返回了醫院一趟,滯留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