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只見華天風指著一棵樹道:“陰聖姑,你瞧,這不是被你毒掌所傷了的桃樹麼?區區不才,已將它醫好,令它復活了。”
那棵桃捌剛才已經樹葉發黃,花朵枯萎了的,但現在紅花綠葉,卻是一片生機茂盛的氣象。要不是樹幹上還留下陰聖姑所抓的抓痕,真令人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已經桔萎了的那棵樹。
陰聖姑目瞪口呆,仲長統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真是醫術通神!我剛才只見你將樹枝扶了一,卻原來你已經在暗中施展本領了。陰聖姑,這你總沒話說了吧?醫樹要比醫人還難上十倍,你我都是行家,這也用不著細說了,”
陰聖姑處此境地,也的確已是無話可說。第一、她剛才出豹題目,只是要華天風將她用毒掌“傷了的”,在一個時辰之內救回來,雖然她心目中指的是“傷了的人”,但她所說的話,一時匆忙,卻井沒有指明是人是物,所以華天風醫活了樹,也算得是交了卷。
第二、醫樹的確是要比醫人難得多。人的生命力比樹強,尤其是內功有根底的人,豆具有抗毒的本領。即以江海天而論,陰聖姑就沒有把握能用毒掌將他害死。她的希望也不過是令江海天吃點苦頭,至多成為殘廢而已。
陰聖姑本來是恃著自己使毒的本領厲害,這才敢發橫的,但現在她最厲害的毒掌都已給人破解了,亦即是說,在華無風面前,她已沒有一樣本領可以拿得出來威脅人家,若再懂蠻無理,繼續糾纏,那只有自討苦吃而已,她思念及此,氣焰全消,只好說道:“醫術通神,佩服,佩服:金鷹宮會上再見吧!”華大風笑道:“後會有期,恕不遠送。”
回到院子,仲長統哈哈笑道:“這些名茶美點,他們都沒有動用,我叫化子白吃慣了,可不客氣,要大嚼了。”華雲碧道:“爹,我剛才真為你們擔心,擔心你給那惡婆子難倒。要是她要拿江相公來試毒掌的話,那就不好應付了。”
仲長統嚼了一口糕餅,笑道:“真是人結人緣,好侄女,你為什麼不替我擔心呢?我剛才也曾冒了身受修羅陰煞功之險,去拉開了那厲副教主呀!”華雲碧嗔道:“誰不知道你武功高強,我何須為你擔心。”
仲長統笑道:“人家江相公是金大俠的唯一傳人,你敢說他的功夫不好嗎?”江海天還未聽出仲長統的話中有話,連忙說道:“我怎能跟仲幫主相比。今日幸逃此難,全仗華老前輩和仲幫主兩位鼎力幫忙。”
江海天這樣一本正經他說話,仲長統倒不好意思再升玩笑了。當下說道:“說真的,我也在擔心呢。今天這幾個魔頭聯袂而來,我以為總難免要有一場激斗的,哪知竟一個個慪旗息鼓而去,尤其你這樣打發了那陰老大婆,更是意料不到,妙不可言。”
華天風忽地皺起眉頭說道:“不,那惡婆於是色厲內荏,我早算準她會知難而退的。最令我奇怪的卻是歐陽二孃,她們夫婦都是非常陰狠的人,說到厲害,她實在在那陰聖姑之上,她今天竟然這樣好說話,大出我的意外。”
仲長統道,“她丈夫曾敗在你的手下,她當然要見風轉舵了。”華天風只是搖頭,卻不言語。華雲碧笑道:“我看她們母女是真的感謝江相公。江相公,那位歐陽姑娘對你也真是好得很啊!你剛才也太不懂說話了,人家邀你家裡去,你最少也得和人家說上幾句客氣的話呀,怎麼一口就回絕了。”
這回輪到江海天羞得滿面通紅,華雲碧掩口偷笑。仲長統忽地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哈,這杯茶的味道怎麼有點酸呢!”華雲碧登時笑不出來,大發嬌嗔道:“味道不好,你就別喝!”仲長統一本正經地道,“不,是要有一點兒酸,才夠味兒!”
華天風仍是默然不語,如有所思。他也早已看出那歐陽婉對江海天是有點情意,但他從江湖同道的口中,早已深知歐陽二孃的為人,她越是陪著笑臉說話。肚子裡所想的詭計就越毒辣,即算為了女兒的緣故,她不想與江海天為難,也決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尤其自己與她的丈夫結有樑子,她對自己,也決不會如她所說的“陳年舊帳,一筆勾消”。因為他們夫婦,絕對不是這樣胸襟寬廣的人,華天風心想:“今後恐怕更要著意提防終南山歐陽家的人了。”
仲長統見華天風沉吟不語,卻想到另一邊去,以為他是為了女兒而擔心事,當下,將話題引開,說道:“江小俠,你也是要到金鷹宮去嗎?正好與華老前輩同行。雲碧,你也正可以趁此機會,跟你爹爹去開開眼界。”這回,仲長統一點不用說笑的口吻,他是有心撮合江、華二人,讓他們一路同行,好多一些親近的機會的。
江海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