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一家人不是麼?”隆美爾彷彿沒有看到張雨亭的臉色還在吐槽不止。
隆美爾是德國人嘛,德國人的辦事風格一貫都是很嚴謹的,比如隆美爾這樣的軍人,他平常最常見的表情就是一本正經的面無表情,那種近乎高傲的冷漠和發自內心的優越感其實是很招人厭的,至少張雨亭現在就恨得有點牙癢癢。
只不過,張雨亭恨歸恨,卻沒有任何辦法。
張雨亭知道隆美爾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前天,京城突降大雪,一夜之間,溫度驟然降到零下十度左右。
這個溫度其實在以東北人為主的第一師和第二師看來就是毛毛雨,就連隆美爾也真心沒有感覺有多冷,但在哪位張少爺看來,這天降大雪就等於是老天爺給他放假,因此只是讓人給隆美爾帶了個話,自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漢卿的去向肯定瞞不過隆美爾,於是就連張雨亭都知道了張漢卿目前正躲在陝西衚衕的某個院子裡包場喝花酒,而負責軍事訓練的隆美爾再是在花戲樓聽《定軍山》。
很好,從這方面說,張漢卿和隆美爾還是有某種相似的特質的。
“呵呵,埃爾文將軍放心,那個逆子肯定會受到嚴厲懲罰,我們民**人同樣有不可動搖的軍法。”張雨亭握緊了攥著鞭子的手,咬牙切齒的發著狠。
埃爾文隆美爾現在的軍銜其實只是上校,但為了方便埃爾文隆美爾他們在民國行事,臨行前,秦致遠把隆美爾他們的軍銜都提了一級,如果不出意外,等三個月後隆美爾返回蘭芳,“埃爾文將軍”這個稱謂就會名至實歸。
“我拭目以待,上將閣下。”聽到張雨亭的話,隆美爾並不以為意,話裡的嘲諷意味濃郁。
就在同一時間,陝西衚衕迎春堂也迎來了一幫軍漢。
“這位爺,您是要找哪個?麻煩給小的說一聲,小的去幫你傳個話,您要是就這麼提刀持槍的闖進去,大家的面子上都過不去且不說,您也未必能找到人,還壞了規矩,到處都不好交代,您說是不是?”迎春堂門口,頭戴瓜皮小帽,身穿長袍馬褂的大茶壺口齒伶俐,身後站著五六名抱著膀子的大漢堵住門,說什麼也不讓這群軍人闖進去。
開玩笑,窯子也有窯子的規矩,不是誰想壞就能壞的,京城八大胡同這種地方,如果沒個靠山,誰也在這兒站不住腳,迎春堂自然也有靠山,因此堵門的大茶壺雖然話說的小心翼翼,也真沒多少怕的意思。
“知道哥們是幹嘛的嗎?”帶隊的軍官有點楞,抬起手中的馬鞭推推蓋住眉毛的皮帽子,又把衣領上的軍徽翻過來,勉強讓對面的大茶壺看了個真切。
“這,請恕小的眼拙,不知這位爺在那高就?”大茶壺還真仔細看了看,然後真的放了心,這位啊,不認識。
大茶壺也就是龜公,俗稱拉皮條的,能幹這個職位的,就跟21世紀場子裡面看場子的差不多,最起碼人頭熟路子廣是肯定的。
之前不知道面前這是何方神聖,這拉皮條的還有幾分畏懼,剛才這位帶隊軍官的動作讓這拉皮條的看清楚了軍徽,結果這拉皮條的馬上就變得趾高氣揚。
帶隊軍官身上的軍徽很清晰的表明這是東北軍的人,既然是東北軍,這拉皮條的可就沒有了絲毫畏懼,東北軍的太子爺正在他們迎春堂裡舒坦,他們這些東北軍的大頭兵又能如何?
“哈,問老子在哪高就?老子就稀罕了,你特麼也配?”帶隊軍官瞬間翻臉,抬手就是一鞭子抽過去,然後拔出腰間的盒子炮:“進去搜,那個敢阻攔,就地正法!”
真的是盒子炮,還是蘭芳給贊助的,這東北軍現在已經成了大總統的御林軍,在裝備這方面也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唉唉唉,你們這幫丘八想幹嘛?”門口還有幾名青皮的,看東北軍耍橫,也沒多少懼怕的意思,這種地方,一天到晚的打架的多了,放狠話的也多了,拿刀弄槍的也多了,還真沒幾個真動傢伙的。
嗯嗯,京城爺們就這點好,嘴炮厲害!
“滾開!”被人罵作“丘八”的軍人不客氣,抬手就是槍托,對準了天靈蓋砸的那種狠。
馬上就有機靈的捂著腦袋往旁邊躲,還有人要死不死的躺在門口乾嚎:“打人啦,殺人啦!東北軍殺人啦!”
這喊的實在是讓人有點心煩意亂,帶隊的軍官沒有多猶豫:“特麼的還敢炸刺?好,老子這就殺給你看!”
這是真殺,迎春堂上下馬上就噤若寒蟬,剛才還人五人六的青皮頓時變鵪鶉,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