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煦。”
皮埃爾的姓氏再次發揮作用,這次不用對視,黃博涵和黃錦盛都點頭示意。
“這兩位是我的同胞,我們只是閒聊。”秦致遠語氣隨意。
“很高興認識您,皮埃爾先生,鄙人黃博涵,請帶我向福煦先生問好。”黃博涵自報家門。
“你認識我父親?”本來想轉身上樓騷擾米夏的皮埃爾轉身坐到沙發上,隨意的就跟在自家客廳一樣。
“曾有過一面之緣。”黃博涵略帶拘謹。
“哦,他現在情況不太好。”皮埃爾並不忌諱福煦的失勢。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明天就會否極泰來。”黃博涵裝神棍。
黃博涵久居海外,法語說的比秦致遠溜,起碼對古文的翻譯上,黃博涵比秦致遠精通。
“很有意思!你們再聊些什麼?我能加入嗎?”皮埃爾提起了興趣。
“當然,我和這位黃先生是來請求秦將軍保護的。”黃博涵語出驚人。
“保護?”秦致遠知道南洋地區華人的處境不佳,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需要保護的程度。
南洋地區通常意義上,指的是呂宋和婆羅洲,現在分屬美國和荷蘭的殖民地。相對而言,婆羅洲的華人處境更加惡劣。和另一個時空中的21世紀華人的含義不同,此時的南洋華人,就是華人,而不是華裔。自從荷蘭殖民者佔據婆羅洲之後,從清國大量遷移人口充實婆羅洲地區,使用的手段並不怎麼光彩,既有名義上是招聘實則是拐騙的移民,又有直接的綁架。
自從全球性的“販奴運動”停止後,華人作為全球最大的勞動力市場,被誘拐到全球的各個角落,從美國到古巴,從巴達維亞到巴黎,處處都有華人的蹤跡。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中國國籍,並不是什麼所謂的華裔,而是標準的華人。
“是的,我們需要保護。”黃博涵面色悽然,聲音低沉,帶著壓抑著悲痛:“婆羅洲的華人生存條件已經極端惡劣,如果國內再不伸出援手,恐怕長此以往,將會發生不忍言的慘劇。”
婆羅洲的華人生存條件之惡劣,荷蘭人的殘暴無恥,實在是罄竹難書。華人聰明能幹,當荷蘭人侵佔婆羅洲的時候,華人實則掌控了婆羅洲所有的方方面面,從種植園到手工業者、船員、泥水匠、小販等等,只要是稍有技術含量的工作,都被華人佔據,當地土著只能從事苦力、僱工、農夫等等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
荷蘭殖民者知悉實情之後,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從18世紀開始,就開始從各方面打壓華人的威望,挑撥華人和本地人的關係,鞏固自己的統治。但華人的根基穩固,荷蘭人的種種手段成效不大,於是在1740年,荷蘭人制造了“紅溪慘案”,人類歷史上最無恥的一幕出現了。數萬華人被屠殺,荷蘭人終於全面掌控了婆羅洲。
“秦將軍有所不知,荷蘭人在婆羅洲課以重稅,咱們華人所用之物,無一不要交稅,住的房子有房稅,使用的傢俱有傢俱稅,生下孩子有人頭稅,甚至連種棵樹養匹馬都要交稅。而且稅賦還超出其他種族甚多,他人交一盾,咱們就要五盾甚至十盾。”黃錦盛補充。
“不僅是交稅,荷蘭人規定了咱們華人的居住地,不得隨意搬遷,甚至不得隨意行動;咱們華人不能穿西服,不能前往浴池洗澡。咱們的孩子甚至不能上學,荷蘭人和本地人的學校不準咱們的孩子上,咱們自己辦學又不允許,這是要滅我文化的根基。打官司的時後,別人可以站著或者坐著,咱們只能戴著鐐銬蹲著,那些荷蘭警察動輒對咱們華人稱呼‘支那人豬玀’,極盡侮辱只能事。”黃博涵怒目圓睜。
荷蘭這個國家,是標準的寄生蟲,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海上馬車伕”的榮光,就靠著祖上傳下來的殖民地苟延殘踹。他們不求上進,不思進取,只想著能保有那些殖民地,繼續維持現在的狀態就心滿意足。
“婆羅洲的華人生存條件惡劣,應該向國內求援,為何跑到這裡?秦某鞭長莫及,怕是無能為力。”秦致遠同情婆羅洲的華人,但現在秦致遠有更重要的事,實在是騰不出手來。
“秦將軍,非是我等捨近求遠,實在是無計可施,這才求到秦將軍門前。”黃博涵痛苦搖頭,很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
“早在50年前,從黃某的父輩開始,就請求當時的清國在婆羅洲設定領事館,但一直沒能如願,直到五年前,清國才合荷蘭人簽訂了《荷蘭領地殖民地領事條約》,本以為終於守的雲開見日出,怎奈國內革命又起,直到三年前,爪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