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轉頭對玉竹二人吩咐道。
他寬厚帶著薄繭的掌心炙熱,很快讓顧菀的手漸有了溫度。待披風被拿來了,他揮退了玉竹等宮人,仔細為她披上繫好。
由始至終,兩人都沒有開口。
熙承帝擁著她走出內殿,只讓徐成一人跟著,泛舟去了昭陽宮內的湖心小築。
許是徐成早先已安排了人來打理妥帖了,顧菀被熙承帝攬著一進湖心亭,就覺得渾身暖烘烘的,不由有睏意襲來。
“我並未中秘藥。”“不是對你。”他乾巴巴的幾句解釋,雖有些沒頭沒尾,可顧菀還是聽懂了。
轉頭看著他,仍舊是繃著沒甚變化的臉,可不自覺僵硬的身子還有攬著自己力度加大的手臂,她忽然笑了;心底還殘存的那一絲惶恐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
是了,是自己鑽牛角尖了。劇情早已改變了那麼多,出現瞭如此多的變數;她何必為了此事而不安?有變數,不就說明了他們景城顧家的命運也不會如上一世那般悽慘?又何必為了此事,半點風吹草動都要心中驚惶、庸人自擾?
至少目前看來,熙承帝待自己還是相當縱容的;她不該為了前世的遭遇還有知曉的劇情,而將自己困守在原地。
想通了這點,顧菀心情甚好地從他的懷中站起身,在他略顯失望懊惱的眼神中,第一次主動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不禁半握著的掌心上。
“你把人都叫走了,可我眼下餓了,要怎麼辦?”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驚喜,顧菀忽的升起逗弄他的惡趣味,便低下頭語帶不滿道。
熙承帝愣了一下,認真地看了看她,隨後黑亮的眸裡掠過笑意和了然,卻什麼都沒說,轉頭對外邊道:
“徐成,擺膳罷。”他知道顧菀還沒用膳,來之前就吩咐了徐成去準備了;只是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親近之意。
“是,皇上!”聽到徐成尖細的嗓音,顧菀才想到徐成那麼個人精,估計早就備好了晚膳等物,只等著他們傳喚而已。
但她還真沒想過,這可能是熙承帝的吩咐。
雖說是想看他露出不同的神態,可顧菀也確實是餓了。
於是晚膳送上來的時候,她看到送來的菜色都是自己所喜的,吃得愈發開心。
專心用膳的她沒再理會一旁的熙承帝,直到徐成略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之後,顧菀才發覺自己好似忽略了什麼。
她為掩飾心虛,故作自若地看了桌案上的菜餚,然後夾了兩玉箸自己最喜歡的蘆筍雞,放到熙承帝面前的碟子裡。
“咳咳咳!”她剛把菜放到碟子裡,站在一邊的徐成總管咳得更厲害了。
顧菀滿臉茫然地轉頭看向他,又看了看提起玉箸夾著蘆筍雞入口的熙承帝,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用理會,他嗓子有點毛病。”熙承帝慢慢嚥下口中的那片蘆筍,又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淡淡道。
徐成連忙把頭埋得更低,盡力降低存在感。
“噢,那徐總管該用點梨子水,也許管用。”顧菀信了他的話,也沒多想,又夾了個滑溜貝球放到他的碟子裡。
熙承帝濃眉微挑,不悅地掃了裝蘑菇的徐成一眼。
隨後顧菀又夾了幾次,熙承帝都很乾脆地用了。
*
用罷膳,二人在湖心小築中坐著歇了一會,而後泛舟回去,慢慢散步回內殿裡屋。到了被火盆子烘得很暖和的裡屋,顧菀已是困得不行,一坐到軟榻上就靠著引枕眯上了眼。
她本想著眯上一會就去洗漱的,可是沒想到這一會就睡沉了。
熙承帝剛交代了徐成幾人去準備洗漱一應用具,轉頭一看,就發現她就那麼半靠著睡著了;便放輕了步子走到軟榻邊,將人抱去床上安置。
幫她脫了外袍鞋子,他就坐在床邊,看著睡著的人兒,眼裡透出柔和的光,英挺俊秀的臉上,薄唇微揚。
*
據玉竹說,那夜熙承帝待到了二更天方回宣政殿處理政務,此前都在內殿陪著她。顧菀聞言臉上一熱,回想起兩人相處的每一幕,心中既是歡喜又有點羞慚。
好似一直都是他在努力地對自己好,而自己卻沒什麼回應的表現呢。如此想著,顧菀便決定做樣東西送予熙承帝。
正思索著做什麼好,她突然聽到瓊枝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娘娘,皇上方才在大殿突然暈倒了!”
顧菀的心噔時墜了下去,許久才強作鎮定地站起身,顫抖著聲音道:“怎麼回事?皇上為何會突然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