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傅老爺子和傅致遠他父親,沒一個把這個平白冒出來的小丫頭片子放在心上。
傅致遠給傅瑾瑜把她原先有點鄉土的名字改掉,取了“懷瑾握瑜”之意,更名為傅瑾瑜。他給傅瑾瑜找了間質量不錯的中學,供她繼續讀書。
等傅瑾瑜考上高中足夠自立,他又出錢給傅瑾瑜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請了鐘點工,每月都會看看傅瑾瑜的成績單、自掏腰包給傅瑾瑜請各種家教、每逢考試還派秘書給傅瑾瑜開家長會——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實在仁至義盡。
傅瑾瑜一直乖乖的聽話,每當放假就搬到傅致遠常住的這棟別墅來。傅致遠一直都默許這種行為,從來沒說過什麼,跟她的兄妹感情也還不錯。
當年傅瑾瑜孤苦無依的上京來,遇到大哥是冷血,自己親爹是人渣,只有她二哥溫柔妥當,又當爹又當媽。她對她二哥的感情當然不是一般兄妹能比擬。
她對她二哥的那種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尊敬、敬佩、仰慕、愛戴、隱隱的畏懼……種種情緒也不是文字能輕易描繪。
傅致遠生活的十分自律,就算有什麼花邊緋聞也也沒往家裡帶過。佈置給楚子沉做書房的那個房間原本是個空置的客房,傅瑾瑜以前喜歡從那裡的視窗看看風景。
所以當她推開門看到一位漂亮美男時,立刻就驚的措不及防。她深諳自己二哥的品性,對自己二哥近乎有種神化的相信,一驚之下一句直白莽撞的“你是誰”差點脫口而出。
——二哥往家裡帶了情人。這個念頭閃電一般劃過傅瑾瑜腦海,紮根發芽,落地開花。
這棟房子是傅致遠住著最舒服的一棟,平日裡只有好友才帶過來,私密性很強,一直都是被傅瑾瑜視作“家”的地方。
“家”裡入住了一位外人,看上去住了很久,而且生活的痕跡已經深入這棟房子。如果他是二哥的情人,傅瑾瑜從心裡無法接受。
那種偶像、兄長被驟然搶走的失落感,不是什麼對方漂亮溫柔就能填補的。
在“長輩”這一欄上,傅瑾瑜幾乎算是沒有父母、沒有祖父母、沒有外祖父母。一直以來管著她幫著她的,只有二哥傅致遠一個。
天下之大,能被她稱作親人的,卻只有一個二哥。
她有早年的經歷,本來是十分沉穩早熟的性格。但是一直以來她都避開思索一個問題“二哥會有伴侶,二哥一直都不是隻有她一個”。
而如今,她鮮血淋漓的直面這個問題了。
傅瑾瑜衝到樓下客廳,一個人窩在沙發裡。整個人抱成沒有安全感的球。她沒有使用手機,只是固執的坐在門廳等著她哥哥回來,想要親口問一個答覆。
她母親是個美人,渣爹皮相也是英俊瀟灑,基因不錯,她自然長得不賴。所以傅致遠剛剛一進門,看到唇紅齒白的小姑娘抱成球坐在他眼前,大眼睛長睫毛撲閃撲閃,立刻就笑了“呦,這是哪兒來的小美人兒?”
傅瑾瑜勉強笑了笑,沒理會這玩笑話,乖乖叫了一聲“哥哥”。
剛才一照面的功夫看不出什麼,但究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妹妹,她一開口,傅致遠立刻感覺得到她情緒不對。
他佯作無事的笑了一聲“今天週一,怎麼回來了,沒錢給我打個電話——啊,你也是時候放暑假了。”
傅瑾瑜點點頭,沒說話。
“這是怎麼了?”傅致遠走過去,動作輕柔的拍了拍傅瑾瑜的肩膀“有心事跟哥說,跟朋友說也行,別憋著。你還不到忍著的年齡呢。”
話就在傅瑾瑜舌尖,盤旋了兩次終究還是嚥了回去,她又笑了一下“沒事,期末沒考好。”
她剛上高中,年紀也不是很大,就算有早些年的經歷心事重了些,也是也是瞞不過傅致遠的。不過傅致遠沒揭穿她,只是安慰道:“考試而已,你又不指著這個吃飯。就算以後什麼都不想做也有哥養著。”
傅瑾瑜抬眼看了下傅致遠,依舊沒有說話。
傅致遠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半攬著傅瑾瑜的肩膀,靠在一張沙發上跟她說了點閒話“說起來你也不小了,我不拘著你,你也要四處走走。假期想去哪兒玩兒?要是有時間,我也能陪你幾天。”
“不用,”傅瑾瑜倒是想能跟二哥出去玩兒一趟,不過她知道分寸“哥哥忙。”
傅致遠被逗笑了“我是忙,不過還沒忙到玩都沒時間——這我還不夠格。何況忙怎麼了,忙人也有自由啊。你挑個地方吧,我陪你。”
“真不用。”傅瑾瑜這次是真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