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4)

吃穿住行,全部都天翻地覆,言談笑語,也都陌生蒼白。甚至不需要夜半時分細細回想,即使是站在鬧市中央,那種世界的隔閡感就撲面而來。

陵墓被毀,只不過是牽了一個引子罷了。

二十六年的生活,已經在楚子沉的骨子裡刻上了無法抹去的烙印,平日裡隱而不發,一旦牽扯到那鮮血淋漓不曾痊癒的舊傷口,就是刻骨銘心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種疼痛,恨得讓人想要死去啊。

他終於知道那位遺族為何要投河。

然而他只有活著忍受著這疼痛,因為他比那位上古遺族堅強得多。

死固然是結束痛苦的方法,可敢於活著去抹平那疼痛,才更是真正的丈夫所為。

一曲琴畢。

楚子沉伏在琴上,長聲慟哭。

傅致遠悄然離開,幫楚子沉把門帶上。

直到這時,他才鬆了胸中一直提住的那口氣。

楚子沉的情感外露,實在是擊人肺腑,就連書房裡面的空氣彷彿都是緊張的,悲傷的,吊著人腦中細細的神經,觸目皆是傷懷。

而這傷懷,太動人。

那種袒露傷口的信任,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種屬於“楚子沉式”的尊敬,就像是一支長箭,帶著不及掩耳的破風之勢,重重的插進傅致遠的心窩。

——這隻箭屬於丘位元。

傅致遠苦笑了一聲——紅鸞星動,原來如此。

倒也動的不冤。

他有點恍惚的走下樓梯,傅瑾瑜正在給譚磊榨第二杯果汁,聽到腳步聲從廚房伸出個腦袋“二哥,西瓜汁給楚哥送過去了吧……二哥你怎麼了?”

“沒怎麼。”傅致遠接過妹妹手裡的果汁,一飲而盡,忽略了譚磊那串“老傅,那是妹妹給我的”叫喊,輕描淡寫道:“沒怎麼,你二哥栽了。”

“啊哈?”傅瑾瑜迷茫的應了一聲,沒得到任何回答。

“神神叨叨的。”她不輕不重的埋怨了一句,重新剖西瓜給譚磊榨果汁。

傅致遠在譚磊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剛坐定就聽到譚磊扔來一句“什麼叫你栽了?沒說通?”

“他從頭到尾都在彈琴,壓根沒我說話的餘地。”傅致遠嘆了口氣“不過看樣子也用不著我說,楚相應該能熬過去。你們心理學管這叫什麼?心理自愈能力強,對吧?”

“楚相何止是強。”譚磊對此歎為觀止“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見過比他還狠的人——那可是被挖了墳啊!尤其他是古人,對這事只有更重視,竟然還能一路笑著回家,嘖嘖嘖……”

傅致遠心想,你知道他狠就成了。楚子沉按捺不住流淚這事,說什麼都要按下去,全天下就我跟他知道就最好了。

誰知道他這念頭沒轉完,就聽到譚磊來了句讓人噴飯的。

譚磊搖頭晃腦裝模作樣的拉了一張苦瓜臉,就差沒有聲淚俱下:“但我瞭解他,他心裡苦哇……”

傅致遠“……”

……

楚子沉再露面是在晚飯的時候。

譚磊被一個電話叫走,所以飯桌上就只有傅家兄妹和楚子沉三個人而已。

傅致遠不動聲色的仔細端詳,發覺楚子沉雖然眉目疲憊黯淡,但不失舒朗,不再像是上午那樣鬱結的模樣,不由長舒一口氣。

傅瑾瑜觀察力遠遠沒有她哥那麼登峰造極。此女從小到大在看臉色上最妙不可言的一筆成就在她二哥身上,她二哥哪怕動動眉毛,都能被她想出一百八十個花兒。

正因如此,她沒看出楚子沉眼中那絲風輕雲淡的看開意味,反而發覺她楚哥比早晨出門的時候憔悴不少,不由得更憂心。

又加上楚子沉這一天幾乎沒吃多少東西,到了晚上選的食物相當養生——清粥一碗。這粥還多半是米湯,可憐巴巴的幾粒米姿態妖嬈的橫臥碗底,還有更瘦弱的幾粒在米湯裡搔首弄姿。

“楚哥,多吃點兒啊。”傅瑾瑜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今天沒怎麼吃東西。”

楚子沉彬彬有禮的點頭微笑,筷子繞開離他最近的雞鴨魚肉,矜持的夾了一塊素拍黃瓜。

——吃粥可不就是配鹹菜?

傅瑾瑜膝蓋一軟,差點給他跪了。

傅致遠看的好笑,出言給妹妹解圍“要不要喝點酒?我陪你。”

“罷了。”楚子沉稍稍猶豫一刻,還是擺擺手“大悲傷肺,五行不調。這裡的酒烈,我還是將養幾天。”

“這才對,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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