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輪明月,有的人看上去是圓,有的人看上去卻是缺。
“鐵板鱷魚”一個人在寢室裡給姐妹們發簡訊:“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姐妹們一群人在吧檯給她回覆:“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鐵板鱷魚”坐進了薛蝤開來的那輛婚車,她向著姐妹們狂揮手臂:“仰天大笑嫁人去,我輩豈是坐檯人。”
姐妹們也向著“鐵板鱷魚”狂揮手臂:“柳姐如果嫁人去,婚車路上必爆胎。”
“鐵板鱷魚”從良很徹底,她將姐妹們的手機號碼全部刪除,就像刪除不堪回首的風塵往事。
有客人給她打電話,他聽到的只是一句提示:“您撥打的使用者已結婚。”
姐妹們不從良也很徹底,她們都將“鐵板鱷魚”的手機號碼刪除,就像刪除不敢直面的柳姐的“成功人生”。
有客人問她們:“柳眉那裡去了?”
她們回答:“婚姻是女人的墳墓。您是不是想去給她掃墓?”
新婚之夜的紅燭映紅了“鐵板鱷魚”胸前的那塊銀鎖,那上面寫著的“永結同心”四個字如鐫似銘。她對薛蝤說起了心裡話:“我很膩煩書上說的那個杜十娘,明明愛著一個人,為什麼還要私藏著那個百寶箱?”
囧城 第六章(6)
薛蝤:“杜十娘從良不徹底,才會落得個怒沉百寶箱的悲慘下場。”
“鐵板鱷魚”將自己的三本存摺全都交給薛蝤保管,每本存摺上都存有十多萬元,合計超過了三十多萬元。
薛蝤興奮地說:“我以後不會叫你‘杜十娘’,直接就叫你‘娘’。”
“鐵板鱷魚”:“你的存摺呢?”
薛蝤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從來都不存錢,因為我從來就沒有過錢。”
“鐵板鱷魚”盤起了曾經染成棕色的長髮,鎖起了一身華麗*的服裝。
她以中國婦女的傳統禮數“溫良恭儉讓”嚴格要求自己。每個傍晚整治好了飯菜,就會佇依家門口深情地眺望著丈夫的歸路。
“鐵板鱷魚”就像古代淑女似的站在夕陽晚煙下,她因此呈現出了某種古典詩意,平胸默默無言立,內衣一片樸素色。
“鐵板鱷魚”的形象倒是挺符合這條弄堂的懷舊氣質,左鄰右舍的大娘大嬸們見了她就直誇:“薛蝤浪子回頭金不換,換回了一個好媳婦。”
“鐵板鱷魚”在一個週日給薛蝤買回來了一身正宗的鱷魚牌服裝。薛蝤就用鱷魚牌給自己武裝起來,甚至武裝到了*。
薛蝤高興得拉著妻子在房間裡“遊”,雙鱷傍地遊,焉能辨我是雌雄?
那個下午薛蝤與朋友在海邊散步,驀然日星隱曜,波翻浪湧,好多好多鱷魚從海面蹦了起來。
薛蝤嚇得臉色蒼白:“鱷魚怎麼了?”
朋友:“那些鱷魚見到自己的同類長得這麼帥,就想蹦上來與你談情說愛。”
那個夜晚薛蝤去愚江大酒店赴朋友的婚宴,酒店的一位男經理突凸出一雙眼珠子死盯著他。
薛蝤罵道:“他媽的,老子是24K純爺兒們,你是不是找錯了物件?”
男經理卻發出一聲驚歎:“先生穿著這身鱷魚牌服裝,不但形似鱷魚,而且神似鱷魚,就連剛才張口罵人時的嘴形,也像極了鱷魚頭被剁了時張開的嘴形。”
男經理接著就問:“先生願意做我們酒店的那道特色鱷魚羹的形象代言人嗎?”
薛蝤喜不自禁:“我當然願意。因為這個差使只有明星才有資格做。”
男經理:“我先給你拍張照片。你將披在外面的那件風衣脫掉。”
薛蝤:“網上說一脫才能成明星。我如果將自己脫得精光,那身上發出來的就肯定是‘星光’!”
男經理苦著臉說:“*了就不是有身份人吃的鱷魚,而是打工族們吃的剝皮魚,您也就只能去路邊店做形象代言人。”
36薛蝤問“鐵板鱷魚”:“我這幾天感覺你的肚皮一直在動,彷彿有一個小生命在呼喚?”
“鐵板鱷魚”:“哲學家說一個女人能創造出一個民族。”
薛蝤:“你千萬別說要為我創造出一個‘鱷魚家族’。那樣的話,山寨菜市場上的鱷魚肉價肯定會大跌,誰還會請我去做鱷魚肉的形象代言人?”
“鐵板鱷魚”每天都在看“孕婦必知”之類的書籍,就沒有更多時間給薛蝤做“家教”。薛蝤自由快樂得就像鱷魚歡娛於風花雪月下的海灘,那顆心又開始“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