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齒印,手的話是五根指頭印。”她恢復音調。“你要哪一種?”
“可以不選嗎?”
“不選也是要付錢。”
“那……我直接付錢好了。”
“噗……”雷家安笑了出來。“你還真配合啊!”
“真慘,現在不只你睡不著,連我也精力充沛了。”
“你才色情,什麼精力充沛……”
他笑她的聯想力,停了一會兒,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要看你想不想我啊!”她颳著枕頭邊的流蘇,嬌聲地問。
她喜歡他說“回來”這兩個字,好像那裡才是她的歸宿,好像他會一直在那裡等待。
“老實說,住在山上,一個人睡有點冷……”
“喂——”她大叫。“你很討厭哎,就不能直接說很想我。”
“很想你……”他立刻改口,隨即又覺得兩個人真像戀愛中的笨蛋,明明才一天沒見面。
“來不及了,等我睡飽,心情好了,再考慮看看。”她賭氣地說。其實,她已經邊說邊著手整理要帶去的衣服。現在的她,歸心似箭。
“那你早點睡,早點回來。”
“如果你真的很想我的話,對著流星許願,嗯……也許下一刻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喔!”她給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答案。
“那你的帳篷借我用一下。”
“帳篷?為什麼?”
“我得露宿在前庭,等流星劃過。”
“呵……那你要認真等喔!晚安。”她笑了笑,甜甜地朝話筒親了一下。
兩個半小時後,他的願望就會實現了。
她將衣服疊進行李箱,愉快地把鑰匙拋向空中又接住,環視一下四周環境,便開啟大門,朝婁南軒的方向出發。
她選擇走二高回南投,二高的車比起中山高原本就少了許多,夜裡,更是經常出現前後都不見車燈的狀況。
一個人開夜車,有種孤寂的浪漫,降下車窗,灌入涼爽的風。
在山上待三個星期,她似乎已不大習慣都市裡,走到哪裡都是冷氣空調,她想念山上帶點澀味的草香,和林木散發的清香。
也許,哪天衝動,真的把工作辭了,也找個鄉間,過起隱居的生活。
如果,跟著婁南軒四處流浪,似乎也不錯。
車子下交流道進入鄉間,開上山區時,柏油路上溼溼的,路旁的泥土含水成了泥漿,應該不久前才下了場大雨。
雷家安加快車速,以免待會兒又下起雨來,視線更糟。才剛這麼想,雨便一滴接著一滴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勢一下就轉為傾盆大雨。
她開啟遠燈,將雨刷調到最快,仍要很仔細地辨視前方景物。能見度只剩三公尺不到,雷家安還差點錯過婁南軒家旁那排長長的階梯。
停好車,她懶得撐傘,想快速衝進屋裡。
兩步並一步跳上階梯,突然,腳尖踩了個空,她抓不到任何可以煞住的東西,就這樣硬生生地從階梯滾了下來。
“噢……痛……”她渾身滾滿泥濘,才想撐起身來,一陣劇痛從大腿頂端傳來。“糟了……可能骨折……”
大顆大顆的雨滴不停地往她身上打,加劇痛覺,不止大腿,連手肘下顎都漸漸感到疼痛。
她壓下握在手中的鑰匙圈上的led小手電筒,光源一亮才發現小腿受傷,已經血紅一片。
皮包飛落在遠處,手機在裡面,她卻動彈不得。
該不會就命喪於此吧?!
“南!軒——”她大聲喊叫,無奈雨聲蓋過她的音量。
抬起頭,遠遠劃過一道白色閃光,隨即發出轟天巨響,她感覺全身的血液正集中從小腿的傷口湧出,雨水的沖刷加快血液奔流的速度。
“南!軒——”她又用力喊了幾聲,但仍然只有雷聲回應她。
“好冷……”她顫了一下,覺得不妙。
忍著痛,用較不疼痛的左側拖行身體,但才稍稍挪動一公分,那撕裂的痛楚就令她無法承受,全身力氣盡失。
她感覺愈來愈冷,注意力愈來愈難集中……
“南軒……”呼喊變成低吟。
想到他就在三+公尺不到的地方,她卻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一滴眼淚順著雨水,滑落腮邊……
這個時候,她終於願意承認——
她愛他,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她見鬼地不在乎,見鬼地灑脫,她只是怕為難他、怕被討厭、怕愈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