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斯科?”江昀玩味地重複一次。
“其實烤肉架這種東西就是在亞馬遜河發明的。海地的印地安人稱這種煙燻的架子叫做‘巴巴柯阿’(barbacoa),而後西班牙借用了這個名稱。十七世紀時,探險家們在安地列斯群島打獵後用來燻肉的木架子叫做barbecue,指的就是烤肉架和這種活動,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巴比Q。”
紀強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江昀一跳,下意識地將眼光調向他,看到他因為她的注意而閃過一抹得意的神情,讓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也不自覺地佩服起他的多聞。
呵!她該多小心一點,他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愛上的男人,而她是如此確定,愛上這種像風一樣的男人註定是會心碎的,因為女人只能等待這樣的男人偶一為之的休憩。
或許就只有像拉娜這樣主動的女人,才有足夠的勇氣去追逐像紀強這般的男人,想到這裡,江昀心中突然坦然了許多。
“你懂得好多哦!”拉娜用嬌柔得像是發嗲的聲音說,一臉崇拜地望著紀強。
或許是方才的心理建設產生了效果,江昀對拉娜和紀強相依相偎的身影倒也不再那麼排斥了,對於他們公然的調情她只是一笑置之,然後像是當他們不存在似的把注意力又轉回韋克的身上。
當江昀不理會他,又回頭和韋克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似的聊起來的時候,紀強的臉—下子變得很難看。
他的心中漸漸生起一股他所不熟悉的怒氣,為她的不在意和一向不在意的他的在意。
上天的眷顧讓他一向能輕易地獲得異性的注意力,也就因為太容易了,所以,他從不曾花心思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而當他發現這幾天的相處之中,他似乎愈來愈難把這個他原先視為洪水猛獸的女人逐出心房之外,這念頭讓他故意用忽視的態度來對待她,想借此證明他並沒有將這個女人當一回事。所以,他讓拉娜像強力膠似的粘著他,雖然有好幾次他真的想叫她停下她那吵死人的嬌嗲。
不過,這企圖到後來全走了樣,或許原先他讓拉娜纏著他,是為了證明江昀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和其他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到最後,他卻只是想在江昀的眼中找到一絲不悅,那種可以證明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嫉妒。
但是,她卻是如此的平靜,彷彿他做什麼事也影響不到她似的。而她的平靜激怒了他,他甩掉拉娜死巴著他不放的手,向前一把拉住了江昀:“你不覺得你花太多時間在韋克的身上了嗎?他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嚮導。”紀強的口氣一點也稱不上友善。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介意。”韋克笑笑說。
他不是沒有看見紀強此刻的臉色,只是和紀強認識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被女人寵得無法無天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種近乎吃醋的表現。如果不趁機整整紀強,那他這個最佳“損”友豈不是白當了嗎?
“你可以不介意,可是她是我的撰稿員,我可不要我的撰稿員表現得像個花痴。”紀強口不擇言地說。
“我像花痴?!”江昀被這突來的炮火轟得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是瞪大了眼睛重複紀強的話。
“沒錯!從你見到韋克開始,就像個沒見過男人的老處女一樣,你說你的行為不像個花痴嗎?”紀強也知道自己的話一點道理也沒,可是他就是停不下來。
這下就算江昀再怎麼好脾氣也不得不火冒三丈,而眾所皆知的,金牛座的人一向不怎麼會生氣,可是一旦牛脾氣上來,那可就沒這麼好解決了。
慘了!看她鼻翼微張,呼吸速度加快,雙手握拳握得死緊,要是深知江昀脾氣的人,大概會立刻找個防空洞或挖個傘兵坑跳進去,然後躲個十天半個月不出來,以免平地一聲雷——“砰”的一聲,屍骨無存。
偏偏這個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紀強,還在那裡大放厥辭:“從一見到韋克,你就和他粘得這麼緊……”
不管後來紀強要講什麼更難入耳的話,反正他是一點出口的機會也沒有了,因為下一分鐘,他就發現他被人“丟”到河中去好好地“冷靜”、“清醒”去了。
“我花痴?你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花痴!不要把你用卑鄙、下流、無恥、無聊又不正當的爛腦袋所想的爛想法加到我身上。人我看多了,像你這種把做賊喊捉賊詮釋得這麼透徹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被他這麼一氣,江昀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問題了。別看她總是一副乖乖的樣子,通常筆下功夫不錯的人,動起口來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過,江昀也真是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