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便有幾人上前來,李曦治仔細一瞧,為首這人一身法衣光彩流轉,正是舅哥楊銳藻。
楊銳藻方才在船上尋了幾個關係好的道友,築基幾人都跟在他身後了,向著李玄鋒恭聲道:
“我等見過前輩!”
李玄鋒點頭示意,一一問了名字,楊銳藻近前來,三人一併站在船首,便算是船上的話語得了統一,以李玄鋒為首。
楊銳藻向著李曦治使了眼色,低聲開口,帶了些無奈語氣:
“我家那些個晚輩,曦治都見過了吧,如何?”
李曦治笑著點頭,答道:
“很是禮貌,鎮定自若。”
好話反話,楊銳藻聽得明白,嘆了口氣道:
“只望能改一改。”
兩人交談之間,邊燕山已經慢慢浮現在眼前,這山坐落在徐國南部二十三城最中,馳援各方都很方便,白霧瀰漫,有股幽幽的味道。
幾個晚輩交談著,李玄鋒卻有些出神,他還清晰地記著這片山脈和那山上的【鎮虺觀】,當年還和仲父來這捉過狼妖,如今應化作廢墟…
“玄嶺…”
他心中響起弟弟的名字,面無表情,只有身後的李曦治若有所察,低低地望了一眼。
……
青杜山。
李玄鋒等人到了北方,卻有另一艘霞光雲船落在望月湖,依舊是霞光點點的色彩,如今落腳在密林山,湖上各家都趕忙派人過來。
密林山上正有一眾修士起起落落,李曦峻站在山頂上的玉臺上,望著靜靜落在面前的霞光雲船,略有複雜。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我家首次接待雲船,雖然是突如其來…卻也是能話事一地的代表了。”
他在臺上等了片刻,身旁的陳冬河和安鷓言都是練氣後期,另一側的安思明、安思危赫然也已經是練氣後期了,兄弟倆剛剛從大漠回來,顯得風塵僕僕。
李曦峻當年算的不錯,如今李家望族和本家的練氣後期修士一共才七位,安姓之人就佔據了三位,這兩兄弟的子嗣今年尚有突破練氣之人…安家血統甚絕,是人人都曉得的事情。
可到底沒有築基,兩兄弟也絕對算的上忠心,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不會抱怨半句的性格,李曦峻還算放心。
而陳、安兩姓實力最雄厚,往後一字排開才是田、竇、許…幾家,再往後的北山越狄黎由解和東山越李寄蠻、唦摩裡站在邊角,至於安置在山越的眾降族和貴族,更是連上臺的資格都沒有了。
唦摩裡也是族中的老人了,是當年投靠李家的得以上位的第一任東山越王,修行雷法,甚至還見過李通崖。
雷法折損壽命,這老山越修煉的又不是正氣,老得尤為快些,半眯著眼在後頭不說話。
湖上如今除了李費兩家,只餘下東岸和北岸的一眾小族,都恭恭敬敬地先向李家行了禮,費家人同樣在旁,顯得扭捏不定。
眾人等了一陣,霞光雲船上飛下一位白衣男子,華冠麗服,下了雲船,微微一笑,亮出一枚玉印來。
他唇齒輕啟,開口道:
“奉宗內仙令,元烏峰治期已過,望月湖暨望月東岸—黎夏諸家,歸於我月湖峰下管束!”
眾人轟然而拜,齊聲道:
“見過仙宗上使!”
‘好!果然是月湖峰!’
李曦峻為首應下,心中卻聽出了不少門道,自蕭家獨立,划走了大半個黎夏郡以後,黎夏這一地便殘缺不全了,如今聽著這人口中的意思,這些地界摳出來,都是要附屬於望月湖了。
這事情不大不小,雖然望月湖是更大了,可算不上什麼好訊息,畢竟蕭家在旁,這些東西自然是他家的,碰也碰不得。
李曦峻正想著,不曾想這白衣修士從雲端下來,笑著來扶他,語氣很溫和,只道:
“師尊閉關突破,不能親自前來,在下是月湖峰首徒趙停歸,替著師尊前來…曦峻不必客氣!”
這閉關的月湖峰峰主自然就是指的寧婉了,兩家的關係確實近,趙停歸態度也放得很低,笑著讓他起來。
李曦峻卻不敢大意,回了禮,趙停歸這才回到雲上去,輕聲道:
“我此次前來,是應了宗內命令,要徵調修士前去。”
他漸漸收起笑容,態度依舊很客氣,看向周邊的小族,輕聲道:
“此次徵了兵馬前去,是要我鎮守的月湖峰所指派的幾地,事關停歸和峰中諸兄弟的功祿與性命,諸位可不要送些雜氣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