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焦慮,不單抓破了茶杯,還不小心撕爛了《看破佳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哄妻入門》等等雜書,那臉色時而怒火奔騰,時而擔憂心悸,時而迷茫無助,比在朝堂上的冷心冷面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待到了第二日,媒婆們再一次喜笑顏開的捧著眾多畫卷上門之時,汪雲鋒就只有一個表情——冷若冰霜。
第三日,不停來彙報戰況的卷書卷烏鴉被汪雲鋒用筆洗給砸了出門。
第四日,白硯坐在汪雲鋒的書房窗邊,一邊嗑瓜子一邊實況轉播:“夫人的才名舉世無雙,如今已經有外地的官員專程派人送來畫像,給夫人品閱。嘖嘖,五品官員不是夢,三品獨子競爭強啊。”‘嘭’的,硯臺從破窗而出。
第五日,白子憂愁滿面的坐在屋頂上跟黑子抱怨:“新任的武林盟主太可惡了,居然敢跟夫人說比武招親,誰贏了夫人就嫁給誰。”
黑子:“比武招親光你什麼事?”
“我要替老爺出頭啊。”
“你打不過他。”
“我知道。我生氣的是,你明明看見對方揍我,居然還袖手旁觀。”
“你要替你老爺出頭,我又不用替我家姑娘撐腰。再說了,那武林盟主風流倜儻,一身正氣,還事業有成,配我家姑娘多好。”
“你怎麼不明白,夫人嫁給武林盟主我就沒法跟你在一起了。”
黑子大驚:“誰說要跟你在一起?”
白子大怒:“你想拋妻棄子?”
黑子倒退:“你又不是我老婆。”
白子追逐:“你不能始亂終棄啊!”
第六日,汪雲鋒形銷骨立的飄出了書房,甩著空蕩蕩的袖子,神情肅穆的走到了廳堂,在夏令寐剛剛坐定之後,就一屁股的定在了另一邊首位上。懂得看眼色的丫鬟們早已奉上了點心茶水,點了安神的薰香,架起了鴛鴦扇,行動有序的安排著陸陸續續而來的媒婆的座次。
媒婆們是八面玲瓏的,媒婆是神勇無雙的,媒婆是口蜜腹劍的,媒婆是……
“夏姑娘,這一位賈公子定然與你是絕配。他家也是北定城十大世家之一,自己排行老二,上面還有一個嫡親的哥哥,現在是從四品尚書。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上通千古史記,下知野史趣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賈二公子,本官正巧有過一面之緣。”
媒婆臉上的笑意多了三分,獻媚的對汪雲鋒道:“能夠得到御史大人的賞識,那賈公子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若是與姑娘成了姻緣……”
“的確了不得,”汪雲鋒打岔,端著茶碗拂開茶葉喝了一口潤潤喉:“賈二公子自小就有神童之名,三歲能讀史,四歲能吟詩,五歲入了白鷺書院成了展先生的得意門生。”
媒婆眼神發亮,胸膛更加挺了,神情越發驕傲了。
夏令寐讓丫鬟們捧著畫卷仔細瞧著,有點疑惑:“這賈二我好似見過。”
“他與你五叔的女兒一同進的學,是那一屆的佼佼者,你自然是見過。”汪雲鋒看到夏令寐點頭,冷笑著繼續道:“在白鷺書院之時,他有一青梅竹馬的姑娘相熟,兩人感情甚好,原本是準備在那姑娘及笄之後就定親成婚,哪知天有不測風雲,那姑娘及笄的前一夜被人擄去,人救了回來名聲也壞了。這賈家當即退親,賈二公子做詩一首送與她的當夜,那姑娘就懸樑自盡命赴黃泉。”
夏令寐眉頭一跳:“他送了一首詩?”
“對。”
“她就自殺了?”
“對。”
夏令寐似笑非笑的盯著汪雲鋒:“你可知曉那詩詞的內容?”
汪雲鋒喝茶:“這等毀人名節之事,有失君子作風。那詩詞我知曉也是不能說,亦不會說。”
夏令寐冷哼了聲,撕拉的就將那賈公子的畫像給一分為二:“自古以來,青梅竹馬都難以白頭。你說,是不是?”
汪雲鋒抿著唇,對著媒婆們道:“那武林盟主的畫像可在?”
卷書立即狗腿子似的獻上了畫卷。不同於官宦世家弟子的溫文爾雅,武林中人自有一股子英武不凡的氣度,端的是玉樹臨風,再聽媒婆們唸叨的俠義之士,用一個詞概括就是俠骨柔腸。
“盟主說了,他是粗人,沒法跟那些文縐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比。若姑娘有意,可尋一日兩人切磋一番……”
“行了。”汪雲鋒再一次打岔,“我只問你,他那盟主之位是如何得的?”
“自然是武林正派一起推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