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事,反而吃得少,酸梅子更是少見了。
夏令寐笑眯眯的表揚了汪雲鋒一番,直說他是好夫君好丈夫。夏竕也吃得滿嘴的糕點,湊過去抱著孃親親親:“竕兒呢?”
夏令寐揪了揪兒子兩邊的臉,嚴肅的道:“你,你就是一隻小豬。”氣得夏竕這一晚發狠的吃了四個饅頭。汪雲鋒看了只好讓大夫給他熬了消食的湯藥,結果到了半夜,夏竕拉著汪雲鋒說:“要便便。”
苦命的汪雲鋒難得睡個好覺,只好在越來越冷的天氣裡,披著衣裳揹著兒子去茅房,實在想不通,為啥廟裡的禪房不安放夜壺?
這一次,再兒子的再三要求下,汪雲鋒又勉勉強強的蹲了一次茅房。他兒子做什麼都想著老爹,他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無奈。
這樣,總算到了第三日,過了這一日,法事就做完了。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汪雲鋒讓人清點行李的時候——他已經等不到夏令寐安排這類瑣事了,卷書又跑了進來。
汪雲鋒相當的無力,阻止卷書道:“今日什麼事情都別說,我們明日就走了。”就一天,他什麼都可以忍!
“不是,”卷書急急忙忙的道,“夫人,遇到熟人了,是個男子。兩個人正親密的說話呢!”
刷得一下,汪雲鋒直接掀開門,跑出去了。
“啊,我好像隱約的聞到醋罈子打翻的味道了。”卷書在房內不痛不癢的嘀咕,周圍的侍從們都不由自主的伸長了鼻子,深表贊同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今天這算是第四更了吧,OML~~~
我無力了,遁了~~
七一回
夏令寐沒有想到在這裡都可以遇到故人。
二當家正一眼也不眨的端視著桌案上的牌位,神色莊重,仔細看去,甚至可以觀察到他那一臉的絡腮鬍子在顫動。莊黑子雙手合十,慎重的上了一炷香,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來,面對著夏令寐。
“原來汪夫人是小弟的舊人。”
夏令寐驚詫一閃而過,面上的沉痛取代了一切表情,她垂下頭:“莊生是二當家的弟弟?”她苦笑一下,稍微退後兩步,執著佛珠雙手合併對莊黑子行了半禮。二當家生生受了,似乎不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妥,只是神色之間略微閃過震動,一瞬即逝。他的鬍子太深,遮擋了大部分面頰,也把他的一切細微表情都給遮蓋,讓人看不出太多的真相。
夏令寐沒有抬起頭,宛若嘆息般的道:“莊少俠是我的救命恩人。”
二當家這才真正露出震驚的神情來,他倒退一步,依然沒有避開夏令寐的動作:“他救了你的命?那他自己呢?”
夏令寐抿著唇,沉默不言的望向那烏漆刷成的牌位,一切不言而喻。
二當家臉色變換幾次,再一次跪了下去:“莊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只是,他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一直當我是同姓的結拜兄弟。”
莊生說過自己的父親常年在外,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也許莊生早就猜著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嫡子,可他不願意讓孃親承受外室的身份,所以就算是身為‘千事通’的他,也隱瞞了真相,讓自己的孃親以為父親是被其他女子給勾引走了,而不是……
“他年少就闖蕩江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股子機靈勁,武藝也不強。我偷偷去見他的時候,看到他用自己打探來的訊息換銀子。那臭小子,他那哪裡是正兒八經的做生意,他簡直是威逼利誘逼著對方用銀子買平安,他那些訊息都是人的弱點。”
夏令寐想了想第一次見到莊生的情景,那個人不論外表看起來是如何的翩翩公子,可做出來的事情不是偷就是盜,要麼就是蹲人的屋頂房梁,跟君子實在是相差十萬八千里。說他利用人的弱點換利益,也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畢竟‘千事通’就是這麼一個行業。
也許是夏令寐的表情太過於溫柔,沒有任何的鄙夷,這才讓二當家的話語稍微輕柔了些:“我當年也只比他大八九歲,靠著賣力氣過活,使盡了法子靠近他,然後結拜成兄弟。說實話,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很多,真正相認的沒一個,結拜的也就他一人,實在是他太過於聰慧了,又懂得知恩圖報……”說到這裡,他望向夏令寐,“汪夫人說他是你的恩人,定然也是因為你相於他有恩的緣故。”
夏令寐回憶了一番那段似痛苦又似快樂的過去,搖了搖頭:“我與他交情很少,說句不厚道的,與他在一處的時候我們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將,偶爾他輸得太多了我就免了他的那份……這個,不算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