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我,我……我不要理你了!”
“可是……這不是假錢,是貨真價實的……”新臺幣。
沒等他說完,氣沖沖的身影衝撞了他一下,十分生氣地往外跑,太陽還沒下山,她已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如泡沫般身影淡化。
這次和上回一樣,他沒等到她,也沒發現任何一個便當,她和來時一樣沒有一絲預兆,同時也走得詭異,似乎除了他之外沒人看過她。
司徒離人感到些許不對勁,可他捉不住這種撲朔迷離的感覺,好似人就在他面前,卻距離千里之遙。
他從來沒有如此不踏實過,明明有道門在前方,他怎麼追也追不上,讓它越飄越遠,墜入虛無縹緲的黑洞裡不復見。
他疏漏了什麼嗎?
仔細回想過往的記憶,他清靈明心地讓自己進入純淨無垢的冥想,輕如鳥羽的靈魂騰空而起,他看到一年比一年年輕的自己。
可奇怪得很,在某個點上居然躍不過去,停留在十九、二十的年紀,像有人故意封住似,不讓他窺見自己的思緒。
師父?!
一定是他,唯有他有能力搞鬼。
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兇手,除了歐陽不鬼外,他不做第二人想,沒人會把整徒兒、看他出糗為畢生一大樂趣,無聊時的消遣。
“老滾,你有沒看見一個短髮的女孩從屋裡跑出去?”他在屋外砍柴,不可能沒看到她。
“先生,你已經問過我五遍了,我沒看見你所說的女孩。”健壯的男人扛著一截樹頭,走過他面前。
“真的?”他非得要個確定的答案才肯罷休。
“真的,我老滾不說謊。”他一向誠實。
老滾很高,像個發育過頭的巨人,根據歐陽不鬼誇張的說法,他有兩百公分,實際上大約一百九十公分左右,孔武有力,肌肉結實。
他在八年前突然由山上滾下來,一身是傷面目全非,多處骨折還斷了一隻腿,然而不僅沒摔死還拖著血跡斑斑的身軀走了五公里山路,來到竹蘆求救。
當時風大雨大,土石流崩塌,所有對外道路全都中斷,連下了十天大雨無法將他往外送,司徒離人師徒便靠簡陋的醫療,硬是把他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只是高溫過後他竟想不起自己是誰,從何而來,是否還有親人。
由於長相過於兇惡、橫眉豎眼,一副流氓的樣子,歐陽不鬼自做主張留下他,怕他是通緝有案的罪犯,太大張旗鼓找回記憶反而引人注目。
老滾同意了,因為他越看自己的臉,越覺得自己像殺人犯,與其被警方逮捕,他寧可當個山野粗人,沒名沒姓地當個老滾。
光頭、蓄鬍一直是老滾的標誌,直到多年以後歐陽不鬼說溜了嘴,他才知道自己不是通緝犯,只是失憶而已,只不過山上缺個肯吃苦耐勞的粗工,他被相中了罷了。
他外表看起來像四十,實際年齡無人知曉,這些年來也沒有人找過他,因此竹蘆成了他的家,從沒離開的念頭。
“我相信你,可是……你沒聽見一絲交談的聲音嗎?”他們並未刻意壓低聲量,任誰經過都聽得到。
老滾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先生,你自言自語的毛病不是近日才有,你一直有跟其他世界溝通的習慣。”
他指的是山魈夜魎、孤魂野鬼,雙眼不識物的司徒離人反而得見非世間之物,他擁有第三隻眼——天眼。
“你是指我見鬼了?”真實的體溫,彈性甚佳的肌膚,在在顯示她是個人,而非來自靈界。
“除了這個理由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因素。”畢竟他並未碰上先生口中的女孩。
“也許是你們錯過了。”人非鬼物,豈會平空消失?!“對了,如果之後你有看到一位短髮女孩,請儘快知會我一聲。”
“好的,先生。”
“對了,你有訂便當嗎?還是山裡的菜農拜託你代訂?”每次被追著要便當錢,想來也挺苦惱地。
“沒有。”
司徒離人思忖了一下。“好吧!你忙吧。”
接著他慢條斯理的走到門邊,剛要提腿跨入,身後傳來喚住他的聲音。
“先生,村長夫人來了。”一說完,老滾便悄悄地走開,不願與向來聒噪的村長太太打照面。
“咦,她來幹什麼?”
來不及讓他思索,刺耳的母雞笑聲已然揚起,由遠而近地讓人避無可避,不得不笑臉迎接。
“喲!司徒先生,你怎麼越來越好看了?是不是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