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殺人的心情,既無奈又沒轍,明知他是閒不住的老人,還是希望他能安分守己個幾天,別讓他們瞎忙一場。
於神恩搖著頭,渾身無力。“我睡不著,頭昏昏沉沉的,腳很浮……”
“試著閉上眼睛,想像你是捲起來的蝦子。”她必須放開自己,執念太深並非好事。
她試著照做,但是……“不行,我好害怕,好多好多的血朝我湧來,好多好多的聲音在我耳邊,他們一直在講話,一直在講話……”
闔上眼的於神恩十分驚恐地又睜開眼睛,像是受驚的孩子緊緊的抱住他,雖然她已經忘了剛才看到什麼,但渾身驚懼的感受仍殘存體內。
沒有理由地,她就是怕得要命,好像走在刀鋒邊緣,一個沒踩穩便會被切成兩半。
“好,不怕、不怕,我在你身邊,說說你最後一眼看見什麼。”他的耳根忽地一紅,往懷中擠壓的她似乎……長大了一點,他碰觸到柔軟的胸部。
這真是對意志最大的挑戰,對平時不沾女色的他而言簡直是煉獄般的折磨,溫潤如玉的女體貼在身上,他竟感到一陣面紅耳臊的情慾波動。
以前師父常說他是入定的老禪師,七情不動,現在這句話大概快收回了,他不是不動,而是未遇到對的那個人,想動也動不了。
而今他卻為心有所屬的她心動了,捨不得看她受苦。
“最後一眼……”畫面清晰地在眼前展開,她以為自己在大叫,其實是自言自語似的低喃。“那男孩走了,他和漂亮的校花上了公車,我一急就追上去,我坐在車子後頭,看他們有說有笑的閒聊。”
“我好嫉妒,好嫉妒,想上前分開他們,可是我知道我沒資格,只能靜靜地看著他們,等他們發現我的存在。”
於神恩越說頭越低,手也越放越開,強烈的情感傳給司徒離人,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你需要把感情釋放出來,壓抑在心中你會很痛苦,得不到解脫。”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做不到,我做不到……”豆大的淚珠滑下粉頰,她激動的搖頭。
是呀!做得到她今日就不會被自己給困住了。“那男孩是誰?”
解鈴還需繫鈴人。
“他很高……很愛笑,待人誠誠懇懇,非常溫柔,我從沒見他發過脾氣……”說起念念不忘的男孩,於神恩臉上漾起甜蜜的笑,聲音柔如絲。
“我是問他的名字。”司徒離人在心裡苦笑著,原來他也會嫉妒。
面露夢幻的她並未有被打斷的不快,只是微微擰起眉,和記憶中的名字拚鬥。“他叫……他叫……斯……仁……”
“斯仁?”
“不……不是斯仁……斯是姓……複姓,兩個字的複姓,叫……叫什麼……”明明快想起來的呀!為什麼又不見了?
司徒離人突然心跳加速,額頭微沁薄汗,“司徒嗎?”
“對,司徒,他叫司徒,有一雙世上最美麗的黑眸……”於神恩高興的直點頭,握起他的雙手大笑。
“司徒離人嗎?”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她怔了怔,露出迷戀的神采。“你怎麼知道?!他很愛笑對不對?”
他的笑讓人感到世上無煩惱,凡事皆是庸人自擾,心無掛礙,所以無有恐怖,他像是超脫七情六慾之外,平靜而祥和。
“對,他很愛笑,他認為微笑能撫平悲傷,人與人的衝突也會淡化。”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是看結果自己能不能滿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他們之間的糾葛這麼深。司徒離人安心的笑了。
“你……你知道他……”於神恩詫異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他和那男孩的影像重疊了。
“是的,我也叫司徒離人。”他笑道。
“你也是……司徒離人……”她搞混了,怎麼會有兩個他?
“你口中漂亮的校花叫安亞菲吧?!”校董的女兒,一個非常有耐心的女孩。
她在學校幫了他不少事,幾乎形影不離地把他當成她的責任,因為他看不見。
於神恩更加震撼地彈起身。“你也認識她?!”
“我就是司徒離人,十年後的司徒離人。”她的執念穿過時間線,來到十年後的世界。
十年後的司徒離人?
那是什麼意思,為何她完全聽不懂,司徒離人明明才十八歲,怎麼她睡了一覺,他就變成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了?
是她出現幻覺了嗎?還是他故意騙她,人怎麼會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