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
蔣昊朝她點頭微笑。“她會在無意識間掉淚、她睡得不安穩,但只要我抱她、拍拍她,在她耳邊說話,她就會慢慢睡沉。”
“拜你所賜。”杜醫師恨恨說。
他舉雙手,百分百同意。
“杜絹在外面和在你們面前的表現並不相同,從踏進這裡,我發現她很努力讓你們覺得她快樂。事實上過去幾年,她幾乎沒有朋友,她孤僻、冷漠,她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她在你們面前戴上面具,企圖讓你們安心,但在我面前她不必戴面具,我參與了她最直接的情緒,生氣、哀傷、快樂、喜悅,只有我,可以讓她重新快樂。”
“真有自信。”阿榮伯的口氣鄙夷。
“對,我是有自信,但想讓她變回過去那個杜絹,我必須擁有更多的自信。”
“我們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阿榮嬸跳出來說話。
“已經十年了,時間的療效太慢,我不要她在莫名其妙的恐懼中拒絕所有人的關心與感情,我不想她繼續這樣子,再過兩個、三個十年。”
“我們並不期待你來負責任。”
“她對我而言,不只是責任。”
“不然還有什麼?”
“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同居幾個月,我愛上有她在的感覺。她不相信一生一世,所以我不承諾一生一世,但我發誓會給她一生一世。她不相信唯一,所以我不承諾唯一,但她會是我往後生命中的唯一。說到做到是我為數稀少的優點之一。”
“把話說滿了,你不怕後悔?”
“我從不對自己的決定後悔。”
就是這樣,蔣昊篤定的態度,說服了滿屋子長輩,雖然還是有擔心、有不確定,但杜母阻止過杜絹一次,讓她錯失幸福,他們怎麼能聯手,再阻止他們第二回合?
之後,蔣昊又說了這段時間兩人的互動,說他在國外的生活,還說弟弟和杜絹立的結婚契約,最後又臨陣脫逃的故事……
到最後,他們不得不同意,緣分的確存在,而且它奧妙得讓人無從解釋。
杜絹和阿凱坐在樹屋上,仰頭看天空星辰,涼涼的夜風拂過,對她而言,這裡比希臘的天空更美。
“不是說只是演戲嗎,怎麼假戲真作了?”阿凱問。
“阿凱相不相信月下老人和紅線?”
“相信。你呢?”
“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
“他做了什麼,讓你相信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事?”
“他就是什麼都沒做,還讓事情演變成這樣,我才會相信。”
“聽不懂。”
“以前他在美國工作,回國機會很少,我只遠遠瞧過他幾眼,便牢牢將他記住,你知道的,我對男人一向很……”
“漫不經心?”
“對,漫不經心,可是他就是紮紮實實的待在我的記憶裡,我對自己解釋,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很有可能變成我的二伯,才會對他特殊。
“有一回,蔣譽臨時有事,不能去應酬,要我去找蔣昊,請他代替出席,蔣昊對我態度很惡劣,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但我不氣他,反而很期待和他一起出席那個晚宴。”
她輕笑,靠到阿凱肩上。“我特意打扮了,還在下班前請假兩個小時,去百貨公司把櫥窗裡那套看了好幾次卻捨不得買的小禮服買下來。”
和蔣譽一起出席過多次應酬場合,她從不做這種事,大部分時間,她甚至穿著上班套裝就去應酬了。
“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沒看到,找一天,阿絹也特地為我打扮好不好?”心澀澀的,阿凱知道自己後悔了。
“嗯,我會為阿凱特地打扮,總有一天。”
“哪一天?”
“阿凱娶媳婦的時候。”
“……好啊,我要看見比新娘更漂亮的阿絹。”
“說這種話會讓新娘很傷心。”
他莞爾。“繼續講吓去,我想聽聽你和蔣昊的事。”
“他不喜歡我,我很清楚,所以每次看到他,我就遠遠避開。我想,當弟媳的不必和二伯太親近;我想,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相信,我並不貪圖蔣家的財富。”
“我們阿絹是田僑仔,哪需要蔣家的錢財。”
“我知道啊,可我又解釋不出蔣昊的態度。他對我很差,可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探聽他的訊息,他的工作、他的愛情、他的一切。”
他還能怎麼說呢?遺忘蔣昊的阿絹,仍然遺忘不了對他的好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