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他們之間只是一出短暫的單元劇,為什麼要做這些?
她的回答妙了,她說:“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蔣昊回過神,按了按桌上的內線電話,她沒接。
他離開辦公桌,開啟門,發現她不在座位上。
他記得她去幫他衝咖啡,只是怎麼去了那麼久?他走到茶水間,未進門,就看見杜絹靠在門邊,尷尬地端著咖啡杯,進退兩難。
他走近,女人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
“杜絹真有本事,一口氣迷倒我們公司兩個黃金單身漢,真不知道她怎麼辦到的?”口氣裡是百分之百的輕蔑,毋需靠表情輔助,光是偷聽,就聽個瞭然。
“人家床上功夫肯定厲害,不然,二公子怎麼肯資源回收?!”
“所以嘍,這年頭惡女當道,矜持做什麼?敢的人就拿去吃啦!”
“我聽說杜絹表面看起來這樣,骨子裡啊……哼哼,全不是這麼回事。”
“可憐我們家三公子,為一個淫蕩女人兄弟閱牆,搞到連班都不上。”
“怎麼上得下去?看見女友變嫂嫂……杜絹啊,手腕太高超……”
蔣昊皺眉勾起杜絹的下巴,她眼底沒有苦惱,只有無奈。
這些話她聽多了,更狠、更惡毒的,都聽過,很多時候,她甚至相信,她們是故意說給她聽,只不過隔著一扇門,更具戲劇效果罷了。
她一直熱愛工作,從不把旁人的話放在心上,但幾個月下來,她累了,離職的念頭在腦海裡翻滾。
“反擊!”
蔣昊二話不說,拉起她走進茶水間,她來不及反應,就讓他帶進門,他冰凍的眼光掃過多話的女人,嚇得她們縮成一團。
他不說話,效果卻比說話還大,她們被他盯得心臟衰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樣,兩方人馬僵在那裡,你不動、我不動,害怕破壞這個恐怖平衡。
這個人,真不懂得給人臺階下,看來,只能靠她來打圓場。
“不好意思,可以借我過去嗎?我要泡咖啡。”杜絹好心的指指她們身後的咖啡機。
“哦,你請用。”她們恍然大悟般,慌慌張張的離開。
她轉開頭,去泡咖啡。
“這就是你反擊的方式?”蔣昊的口氣壓抑,好像肚皮裡面存滿岩漿,必須極力控制,才不會爆發。
“為什麼要反擊?”她淡淡回問。
“被人家這樣說,你都無所謂?”岩漿在冒泡泡。
“她們說的又不離譜。”她笑笑。
“這樣還不離譜?”床上功夫?淫蕩?她沒有這等條件。
杜絹把咖啡端到他面前,認真道:“這是我的選擇,我決定演出這場戲,不管結果如何,都是我該承受的。”
“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他靠近她,高大的身材、精實的胸膛,很有壓迫人的威力。她退開兩步,把咖啡杯放在櫃子上。
想躲開,但他不讓。
蔣昊雙手支在她後方的牆壁上,將她鎖在胸前,認真審視她的五官表情,企圖從裡面讀出線索。
是迂迴戰術嗎?這種戰術無法替她贏得勝利。
“你不需要懂我。”她企圖推開他。
“為什麼?”他再追問一次。
硬要找出說法才可以嗎?好……“我很負責,該做的事,我會卯足全力去完成。”
她性格謹慎、做事盡心盡責,她家教太好、品格優良行了吧。
蔣昊一動不動,專注的眼神讓她臉紅心跳。
她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他每次靠近,她就會呼吸急促、心跳亂序?
喜歡他嗎?稱不上,反而許多時候,她就是認定不能靠他太近,不明所以地,她始終相信,他會傷害自己。
這種認定無緣由,只能解釋為……第六感。
手機響起,蔣昊還是不肯放手,杜絹只好縮小動作,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喂,阿凱……嗯,我下午請假了……對,十二點……你不必來接我,我知道那間餐廳在哪裡……好,待會兒見。”
她掛上電話,看看腕錶,再看他。
蔣昊記得那個“阿凱”。要研發新品種,應該留在鄉下,幹麼到臺北?他的濃眉湊在一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爽。
“有約會?”他的手仍然待在她身後的牆上,絲毫沒有鬆開的意願。
“我遞過假條。”她敲敲表面暗示他,十二點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