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華師兄不是去了西域白駝山莊麼,怎麼回來也不跟大家說一聲?還有師父武功蓋世,如火星師弟所說晚飯時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快就過世了?”火練子的臉色大變,但說話還是很有條理。
李滄行喃喃地說道:“掌門怕是遭了奸人的毒計,中毒身亡的。”
火練子手中的火把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什麼!……師父現在屍體可在?”
“就在洞內。”李滄行現在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一切說話做事幾乎都是本能反應。
火練子再不說話。一下推開李滄行衝進了洞去,眾師弟們也都扔下火把跟了進去。
少頃,裡面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而沒能進得了洞的師弟也都一個個哭倒在地。
李滄行想起自己來三清觀這兩年來雲涯子對自己如師如父的關懷,自從澄光死後他是第一個能象父親一下對待自己的人,往事歷歷在目,一件件湧上心頭。
李滄行在剛才火華子撲向雲涯子身上那一刻突然無端地嫉妒起火華子來,當時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現在他明白了,因為那是他最缺乏的父愛。這種愛,澄光給過他,這兩年來雲涯子也給過他,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了。
連日來他心力交瘁。這一下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再也支援不住,“噗”地一聲。他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終於不省人事。
等李滄行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處陰暗的屋子裡。火華子蜷縮在房間的一角,蓬頭垢面,一動不動,象是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乾了。
李滄行連連叫他都沒有反應,環顧四周,他發現這居然是幫裡的柴房,到處堆的都是柴火,只是劈柴的斧頭已經全部被收走了。
李滄行長嘆了一口氣,他心裡明白自己與火華子定是被當成弒師的兇手被囚禁在這裡,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梳理整個過程,為自己洗清冤屈。
把所有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後,李滄行豁然開朗,他起身走到火華子面前,再次地搖晃著他,道:“師兄,你醒醒看看我。”而火華子仍是老樣子,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李滄行猛地一個巴掌打在火華子臉上,這一下他用了七分力,火華子的臉一下子腫起老高,人也跳了起來,怒道:“你瘋了麼。”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我沒瘋,你才得了失心瘋,師兄。掌門去世,我跟你一樣悲痛,但你不思報仇卻在這裡自暴自棄,你這樣對得起你師父麼!”
“我還能怎麼樣,他死了,他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火華子一邊向李滄行吼著,一邊身軀在不停地搖晃,李滄行的印象裡火華子永遠是溫和沉靜的謙謙君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下卻是盡情地釋放情緒,變得讓李滄行一下子不認識起來。
李滄行定住火華子劇烈晃動的雙肩,盯著他的眼睛,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感覺火華子粗重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低聲道:“師兄,外面恐怕有耳目,恕小弟無禮,你要是想為你爹報仇,現在就聽我的話,先坐下。”
火華子的瞳孔開始收縮,人卻是依言而行,開始盤膝坐下。
李滄行在火華子的對面坐了下來,口中念起武當的清水靜心口訣。
這套心法注重的是凝神定氣,而非增進內功修為,李滄行幼時習武經常操之過急,習慣跳著練功,有幾次差點走火入魔,後來澄光傳他此法,讓他在練功失控之前先凝住自己的心神。
這幾年隨著年齡漸漲,李滄行已經很少再用這口訣,沒想到今天居然對火華子用上。
不一會,二人便如老僧入定漸漸地物我兩忘。
再度睜開眼時,李滄行發現剛才已經很陰暗的屋子,這會兒已經完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看來天色已經全黑,而火華子還在自己身邊打坐,李滄行能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已經變得非常均勻。
此時他耳邊傳來火華子低低的聲音:“多謝師弟打醒愚兄,並傳我這口訣助我凝神,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李滄行低聲道:“從頭開始,先梳理一下事情的經過。”
火華子點了點頭:“好。”
李滄行目光一閃一閃,陷入了思考狀態:“從我們碰到火松子和傅見智時說起,顯然火松子勾結的是魔教,並非錦衣衛,真正策劃整個陰謀的人只怕也不是他。”李滄行也是壓低了聲音,輕得如蚊子哼,外面的人絕聽不到二人的交談。
“何以見得?”火華子問道。
李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