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剽悍的騎士冷冷地拉起了自己的黃金面當,露出一張殺氣十足的英俊面龐,長槊一劃一鉤,便把麻九秋的腦袋提在了手上,舌綻春雷般地大吼道:“麻九秋已經授首,放仗者免死!”
盧鏜大營北寨的哨樓,守將盧鏜正立在寨碟前,看著寨北大營裡的戰鬥,面如土色,廝殺聲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傷兵的慘叫聲和哀號聲卻是此起彼伏,隨著遠遠傳來的一些兵刃入體的聲音,連這些慘叫聲也開始漸漸地平息下來。
李一牛站在盧鏜的身後,看著這位寨內的最高長官在微微地發抖,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頭盔外的鬢角淌下,再順著連鬢的絡緦鬍子向下巴處彙集。
不知不覺間,所有正在圍觀著寨北大營裡的屠殺的將官們都跟盧鏜一樣,個個面色慘白,腿如篩糠。
寨北的前營裡,一隊隊的俘虜們正在騎著高頭鐵馬的鐵騎騎士監視之下,把兵器和甲冑堆放到營地中間的一大塊空地,而交了武器的俘虜則每二十人一組,相互間用麻繩把雙手捆在一起,垂頭喪氣地圍坐在河邊。
天狼坐在黑雲上,雙眼精光閃閃,威嚴地注視著這一切,突然轉過頭對著身邊的吳惟忠問道:“戰果都統計好了嗎?”
吳惟忠紫色的臉膛上多了一道血痕,是剛才衝陣時被流矢擦了一下,而那個射他的敵兵早已經在他的鐵蹄下化為了一灘肉泥。由於是為數不多身上掛了彩的鐵騎騎士之一,吳惟忠在剛才的戰鬥中打出了血氣,死在他手下的敵兵不下四十。
聽到了天狼的問話後,吳惟忠點了點頭,剛才戰場上那個以熟銅棍碎顱如敲瓜的恐怖殺神,又變成了沉穩如水的鐵騎副將,他沉聲說道:“回狼大帥的話,此役我軍大勝,殺敵三千兩百二十七人,其餘七千四百一十九人皆降,敵軍大將麻九秋被狼大帥親手射殺,未有一名敵兵走脫。”
天狼點了點頭:“我軍損失如何?”
吳惟忠笑了笑:“我軍陣亡三人,都是衝進營地時不慎落馬,被後面的鐵騎踩死的,傷者二十七人,皆是輕傷,均可再戰!”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回 破寨之後
天狼看了看吳惟忠臉上的那道血印子,搖了搖頭,嘆道:“惟忠,你的運氣不太好啊,一共就傷了二十多個,居然有你,是年紀大了,身手不如從前了嗎?”
吳惟忠“嘿嘿”一笑:“狼大帥這樣說可不厚道了哇,明明是我為你擋了側面的一箭才會落下這道印子的,還要這樣消遣我,那下次再有人偷射狼大帥,惟忠可不管了啊!”
天狼點了點頭,眼光投向了遠處的盧鏜大營寨,他在馬上略一沉吟,開口向著身邊的徐文長問道:“徐參軍,你說我們攻這寨北大營時,盧鏜大營寨裡無一兵一卒過來救援,是何情況?”
自從胡宗憲入獄之後,徐文長就轉而跟了戚繼光,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又得以和天狼再度攜手合作,今天的突襲戰法,就是昨天晚上天狼與徐文長反覆扮演之後,才確定的,以天狼的神勇和襲擊的突然,這一仗打得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徐文長哈哈一笑:“他們是嚇破了膽唄,我軍突擊的速度太快,聲勢也太強,敵軍根本來不及反應。狼大帥請看,這寨北大營的敵軍連拒馬樁和鹿砦都來不及布,營帳裡計程車兵們更是既不穿甲又不執兵器,寨裡的兵也可想而知了!”
“依我看啊,直到現在,我軍都已經消滅了這前營裡的敵軍,大寨裡的兵恐怕還沒來得及整隊呢。”
吳惟忠舉起了那支熟銅棍,指向了哨樓,而這支棍頭上還在滴著紅白相間的液體:“狼大帥,哨樓那裡有幾個將官模樣的,應該是敵軍守寨的大將。徐參軍說得不錯,他們一直在那裡看著這裡,根本沒有出兵救援的意思,只怕現在早已經給嚇破了膽,根本沒有出寨一戰的勇氣了。”
天狼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河對岸,離此三百多步的另一側河岸上,一襲白衣的林瑤仙正在十幾個衛士的簇擁下坐在馬上,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而李沉香也換了身盔甲,女扮男裝地混在侍衛當中,只是那身嬌小的身形顯得格外的顯眼。
天狼看著盧鏜大營寨那高大的寨牆,臉上表情依然凝重,眉頭開始深鎖起來:“徐參軍,這寨外前營好打,可是盧鏜大營寨高池深,我這一千鐵騎兵如何攻寨呢,你有沒有什麼好計策?”
徐文長想了想,對天狼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了,不用攻寨就能讓盧鏜大營寨的敵軍投降!對了,狼大帥,你的那隻鐵胎大弓可以在百步外射中寨樓嗎?”
盧鏜站在北門哨樓,驚恐地看著寨北的前營裡有了一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