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東小五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隨便你了,你手下不是有兩百多人麼,帶他們守船就是。我要去抓俘虜了,別耽誤我的正事!”他丟下這句話後。就抽出腰間的太刀,帶著人一起向著前方兩裡多地方的海鹽百姓們衝了過去。劉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一些藍衣護衛。說道:“愣著做什麼,回去看守船隻啊。”
為首的一個藍衣漢子皺了皺眉頭:“劉爺,眼看著前面這麼多俘虜,咱們就這麼放棄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另一個藍衣漢子也附和道:“就是。劉爺,就算抓不到人,撿一些他們丟下來的財物也是好的啊。”
劉爺的眼中寒芒一閃,狠狠地給了第二個藍衣漢子一個耳光,打得他捂著發紅的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劉爺恨恨地說道:“真他孃的豬頭,這點小錢,算個屁啊。戚繼光狡猾得很,萬一用了伏兵。那些倭子一個也回不來,咱們吃小閣老的,只要有命,還怕沒賞錢拿嗎?全都跟我回去守船!”
伊東小五郎的武功和奔跑速度在這幫倭人裡算得上是鶴立雞群,他把褲腳挽到了膝蓋以上,而把那身浪人裝的長裙下把系在了腰間,只為比別人跑得更快一點,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又衝到了整個隊伍的最前面,近兩千倭人個個張牙舞爪,舉著明晃晃的武士刀或者是長槍,面目猙獰,兩眼放光,離著那些百姓已經不到半里了。
伊東小五郎的眼裡只剩下那個穿著綢衣的胖子,這人明顯是最有錢的一個,他想到了自己這些年打劫的時候,經常碰到這樣的胖子把銀票和金元寶纏在腰上,抓到一個就能頂得上一千個窮鬼平民,而這個胖子看起來跑得最慢,拖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後面,眼前就是一座不算矮的光山,除了黃土就是黃土,伊東小五郎的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心中暗道:“這山不算矮,死胖子是翻不過去的,這頭肥羊,我吃定了。”
那胖子看起來是跑不動路了,他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而前面的那些百姓們,也都跟腦袋後生了眼睛一樣,不約而同地站住了。
伊東小五郎哈哈大笑起來,把武士刀的刀背搭到了肩頭,一隻腳跨出,踩在了一塊石頭上,擺出一個拉風的姿式,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喂,那個胖子滴,不許跑,再跑,死啦死啦滴!”
那胖子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了身子,滿頭大汗的臉上紅撲撲的,他從容不迫地拍了拍自己前襟上的灰土,說道:“我滴,不跑滴乾活,太君,能不死啦死啦滴?”
伊東小五郎打劫過不少次了,原以為這個胖子會跟別的富商一樣,這會兒嚇得早尿了褲子,卻想不到他居然還能這麼鎮定從容地跟自己說話,心中暗道,這死胖子看起來不止是個富商,只怕還是個讀書人,官宦什麼的,這下子捉成了人質,以後更是可以勒索一筆鉅額的贖金。
伊東小五郎走上前去,離那胖子還有一丈左右的距離,突然笑了起來:“你滴,什麼名字滴乾活?跟我做客滴,我滴,請你喝酒。”
胖子突然收起了笑容,那兩隻眯成縫的眼線裡,神光猛地一閃,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倭子,聽好了,老子義也行賈錢廣來,到閻王爺那裡可別說錯了仇家。”
伊東小五郎雖然狂妄,但畢竟跟過汪直徐海打劫多年,一看胖子這架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回怕是終日打雁反給啄了眼,讓這胖子扮豬吃老虎了,再一看這胖子身後的那些“百姓”,剛才還一個個羸弱不堪的樣子,這會兒全都直起身子,腰也不彎了,腿也不瘸了,個個紅光滿面,更是變戲法似的,從身上不知道哪兒,摸出了明晃晃的刀劍與鐵棍,看起來個個都非弱者。
伊東小五郎咬了咬牙,看來今天是中了埋伏了,只不過眼前的這些敵人。雖然身具武功,但加起來也就是三百多人的樣子,自己再怎麼也有近兩千部下。多半是來自東洋,貨真價實的倭人刀客與浪人,在這海上縱橫了都有近十年,真打起來,怎麼可能怕了這三百多人呢。
伊東小五郎想到這裡,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冷笑道:“死胖子滴。竟然敢算計我滴,你們滴,通通死啦死啦滴!”
錢廣來哈哈一笑。兩根烏黑的旋棍不知從哪裡冒出,非金非鐵,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氣與殺意,厲聲道:“兄弟們。通通死啦死啦滴!”
錢廣來話音未落。胖胖的身子突然就象一個圓球似的,砸向了伊東小五郎,動作之快,讓人眼接不暇,伊東小五郎本能地舉起武士刀一擋,只聽“乒”的一聲,他感覺到一股大力順著刀身而來,虎口一陣劇痛。幾乎把握不住手中的武士刀,腳下“登登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