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微笑著說道:“其實你在首都星圈呆的年頭還要更久一些。”
鍾煙花抬起頭來,認真地望著許樂的眼睛,說道:“可我終究還是個西林,對吧?”
許樂稍停頓後,點了點頭。看著她左腋下的舊娃娃,疑惑問道:“這是當年你逃出家時的娃娃?”
“是的鐘煙花低著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後,忽然回答道:“我以後再也不逃了,因為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你放心吧
許樂側過身去,眯眼望著窗外枯燥雪景,望著越來越近的聯邦最高法院,沉默不語。
按照聯邦繁複麻煩的司法流程,尤其是當官司涉及到西林鐘家產業如此恐怖的標的時。法庭審理總會自然演變成曠日持久的連續劇,所以許樂很清楚,今天的法庭聆詢,更多是宣佈家產官司進行到了一個全新的階段,而絕對不會有任何結果,所以他並不如何緊張,只是對於即將出場的那位老法官心中難免有幾分好奇。
聯邦權力架構中唯一一個實行終身制的職位,便是聯邦最高法院首席法官。未經管理委員會五分之四議員透過,總統不得提名、或解除首席大法官職務。
何英大法官在四十二歲時,被當時的總統提名為聯邦最高法官。這也就意味著,如今年過九旬的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五十年。
五十年是什麼概念?
有九位總統像走馬燈般的上臺下臺,有兩千名議員在那座遍佈蟻巢的山裡爬進爬出,七大家家主換了一批或是兩批,李匹夫從一個普通軍官變成了聯邦軍神。
而何英法官還是,一直都是,似乎永遠都是聯邦最高法官。
這很可怕,或者說,很值得尊敬。
第一百章 和時間作戰的人們
聯邦有向誘語!人是不能和時間作戰的六“※
這句誘語看上去是這般的簡單明瞭,細細品嚐卻容易讓人生出悲傷甚至是悲壯的感覺,無論是駕戰艦破彩雲而歸的蓋世英雄,還是於黑泥間辛苦摸索貝類生物的窮苦人,在時間的面前都是這樣的平等,平等的無助。你可以對著紅紅的朝陽大喊:我是太陽,沉下去明天一樣還耍升起來!可事實上,總有一天你的太陽沉下去後再也沒有辦法爬起來。
所以對於那些能夠暫時和時間打成平手,哪怕是表面上平手,能夠拿著穩定的鋒利小刀雕玄自歲月的人物。人們總是會投以格外真摯的敬畏和禮遇,比如此時正佝著身子。緩緩走入法庭的這位老人。
半百年月裡,這位老人一直就這樣平平常常地坐在首席大法官高背黑膠椅上,就像坐在自家的沙發上那般自在隨意,觀看著無數場引起聯邦震動、或者成為引用判例的重要官司開始然後落幕。
法庭上的人們,看著庭上那位閉目養神的老法官,下意識裡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就連移動雙腳都輕柔了很多。似乎擔心把老人家驚醒了。
何英大法官,聯邦最高法院終身首席大法官,原來就是這樣一個老頭兒,一個。滿臉老人斑,蒼老疲憊的似乎隨時可能睡去死去的老頭兒。
望著那處的許樂心情有些異樣。眼睛逐漸地眯了起來,想到了在傾城軍事監獄裡第一看見軍神李匹夫時的感覺。
當時在他眼中,李匹夫若不威不怒不言沉默束手時,也就是一個尋常乾瘦的老頭兒,而庭上這位曾經讓軍神老爺子都難堪窘迫的首席大法官。似乎無論是入睡還是醒時,都是尋常老頭兒。
馬上,許樂就知道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錯的一塌糊塗。
鍾子期那方的律師團,要求進行監護權的最後確認。
何英大法官很艱難地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望著庭下冰雕玉琢,十分清爽可愛的小女孩兒,耷拉的唇角忽然神經質地抽搐了起來,片亥後沙啞而又輕柔溫和到了極點問道:小姑娘,你喜歡跟誰過日子啊?”
大法官的聲音蒼老到了極點,卻又溫柔到了極點,似乎在這位老人眼中,鍾煙花就像是一朵剛剛生出的初荷,上面盛著昨夜凝成的露珠,若聲音稍大些,便會將那些骨碌滾動的露珠嚇到跌入塘裡就此不見。
許樂愣住了,鍾煙花也愣住了,半晌後,小姑娘有些不敢置信地偏頭望著上方,緊抱著舊娃娃低聲說道:“我想跟許樂哥哥一起過日子。”
何英大法官老懷安慰,格格格格沙啞著笑出聲來,圍難地移動著胳膊。在電子判決書上籤下自己扭曲的名字,然後笑眯眯說道:“小姑娘。你想跟誰過日子,那就跟誰過。
在這個剎那,許樂望著庭上那個蒼老的大法官,不自禁地想到很多年前